他的胸前，十几个血窟窿，都在汩汩流着血。
鲜红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他的警服。
沈飞眼眶欲裂，大声说道：“小东北，你他吗的给我挺住，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小东北缓缓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沈哥，对不起，我差点把事情搞砸了……咳咳咳，我是不是要死了？
嘿嘿，我才二十岁，我才二十岁，连女朋友都没有呢……咳咳咳，沈哥，我冷，我害怕，我还害怕，怎么，怎么眼前，全都是红色……”
小东北说着，头一歪，就死在了沈飞的怀中。
痛苦，像无情的闪电，狠狠的击中了沈飞。
他的胸口，仿佛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令呼吸都变得无比的艰难。
他想要大吼一声，可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玉珠，扑簌扑簌的流下来。
他和小东北，亦师亦友，早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很多时候，他当小东北是自己的弟弟一样。
可是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小东北死在了自己的怀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向来坚强的沈飞，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眼泪。
任凭它们，疯狂的倾泻。
秦所和游小明几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是黯然神伤，感同身受。
他们身为警察，每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在潜意识里，都是手足兄弟。
面对罪犯的时候，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哪怕是，在此之前，彼此不相识。
任何一个人的牺牲，都让他们能体会到撕心裂肺。
沈飞缓缓放下小东北，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大步走到车前，将张扬从里面给拖了出来。
彭彭就是两拳。
张扬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沈飞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张扬就像是一只大虾米一样，捂着肚子弓起身。
沈飞暴走了。
一拳比一拳重。
张扬躺在地上，冷漠的看着沈飞，面对狂风暴雨一把的暴揍，他仍旧表现的无声无息。
仿佛，那些疼痛，根本不是来自他的身体。
“沈队，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秦所见状，拉住沈飞说道。
沈飞气喘如牛，双拳早就打破了皮，殷红的鲜血，从他手上不停的滴落。
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张建设讥讽的笑声：
“原来，沈大队长，也喜欢暴力执法啊！
啧啧，把嫌疑人都快打死了……幸好我都录了下来，万一嫌疑人抓回去，有个三长两短的，也好向上级交代。”
沈飞几个人怒目而视，只见张建设高举着手机，将刚才的一切，尽数的收入到了镜头里面。
然后，他向身后的警员一挥手说道：“去，把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张建设当着沈飞几个人的面，把已经遍体鳞伤的张扬给抓走了。
沈飞却毫不在意，只是跪在小东北的尸体前，默然不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秦所才走过来，拍拍他肩头，低声的说道：“沈队，我看，还是先带小东北回去吧！”
沈飞吐了一口气，点头说道：“秦所，我感觉很累，麻烦你们帮忙。”
“应该的。”秦所声音低沉的说道。
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
三辆警车，返回市局。
沈飞叫人先将小东北存放在尸检中心的停尸房里。
小东北的老家在吉林，又是跟着他一起调过来的。
现在他牺牲了，必须要通知家属。
小东北的父母，得知儿子牺牲，在电话那一头，直接就哭晕了过去。
沈飞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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