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太医院的御医全部到了太子府。
只因太子天生体弱,疑心又重,每次生病,都是一群人在这侯着,逐一看诊,在下药方。
一个个的看诊说了病因,才下方子,“太子被异物伤了眼睛,不可急着睁眼,菊花热敷,配上明目消肿的方子,几日便好。”
裴子辰虽看不见自己的眼睛,但能感觉出肿胀,还有点干涩怕强光,闭着眼嗯了一声,摆了摆手。
小贵子伸手请着,一个个的陆续出府,这边煎着药,浸泡上好的金盏菊,热敷眼睛。
小贵子伺候着裴子辰宽衣解带,躺在那热敷,“太子宽心,明早起来就好了。”
“下去吧,本太子累了。”裴子辰懒得听奉承,遣了人,沉着气静静地躺着。
许是昨晚没睡好,又被顾锦璃吓了一跳,上了困意渐渐进入梦乡。
裴子辰着龙袍端坐龙椅,噙着笑意,看着舞池中舞姬挥舞手臂,扭着身段,众百官举杯齐贺大夏祥和。
一着红色纱衣的舞姬,脸戴珍珠面纱,青丝如瀑,身段婀娜,柔若无骨的手臂似银蛇,一双眉眼魅惑妖娆。
随着旋律旋转,纱裙摆动,宛如一朵绽放的牡丹,在场的人无一不垂涎三尺。
裴子辰被她深深吸引,眸子闪着光看着她,那女子回眸一笑,倾城的容貌,突然变成顶着腮红,长满胡须,一口黄牙的男人。
指甲黑漆漆的手指挖着鼻孔,一手猛然戳向裴子辰的双眼,惊得他一身冷汗,蹭的坐起身。
惊魂未定,冷汗淋漓,蹙着眉心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痛得他抱着头,哀嚎。
小贵子闻声,疾步赶来,“太子,太子。”连滚带爬的走到榻子前,就见裴子辰双眼渗血,啊的一声跌多地上。
“来人,快请太医。”
裴子辰感觉自己的眼球爆裂一样,忍着疼喝道:“去找国师,快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小贵子应声,不敢怠慢,撩着衣摆匆匆进宫。
身影闪过街角,恰巧被买酒回来裴玉瞧见,喝了一口酒,“小贵子这么晚去宫里做什么?”
碎语一句,裴玉向左拐,又停下来步子,后退几步瞧着,索性跟了去。
天黑,小贵子走得急也没留意身后,直奔皇宫侧门,身影一闪就进了宫里。
裴玉也没事,就在一旁躲着,盯着侧门,也不知过了多久,就知酒壶里的酒少了大半,小贵子带着一人出了宫。
“血泪,杂家也不知怎么回事,都是按着方子来的,您就别问了快着点吧。”
连说带比划的,催着人快点。
一瘦一宽的身影,交头接耳的一溜烟闪过,裴玉突然清醒了几分,“国师,血泪?”
太子有病告假休养有些时日,怎么还严重了不成?就是严重也得御医看诊,怎轮到国师了?
裴玉从来都不喜国师,他总觉得国师神秘得让人生疑,但又没有任何把柄,证明国师有问题,他也就没在留意。
可太子府出事,第一时间找的不是御医,而是国师,难不成太子体弱中邪了?
想到这,裴玉觉得很有必要,跟去看看,顺便去趟十七弟那,看看他可有不妥,转身跟了去。
虽是知道去哪,跟的不急,还是被国师发现了。
国师不动声色的,默念一句,随手打出一张符篆,抓着小贵子胳膊,突然消失不见。
裴玉走到十字路口,左右看一眼,前方也无人,眉心微蹙,这两人遁地了不成这么快没影了?
忽地想起国师会道法,许是发现了他。
裴玉想到这,提起酒壶抿了口,呵声大笑,“今朝有酒今朝醉,家在那边。”
打了个酒嗝,散着脚向右侧走去。
国师见他走远,慢慢显现,蹙着眸子看着,“崇王一直跟着你你没发现?”
“怎会?杂家走得急心急没顾得上,国师,可有不妥?崇王就是个酒蒙子啊。”
小贵子这次是真的疏忽了,真的没留意有人,但听到是崇王,他到觉得无事,废人一个没用。
国师捋着胡须,看了许久方开口,“许是我多想了,走吧!”一直烂醉如泥,即使顾锦璃出现,也未必将他拉回正途。
裴玉你就好好的喝酒度日吧。
又看一眼,方和小贵子去了太子府。
“臣见过太子。”
“不必拘礼,国师留下,其他人都下去。”裴子辰紧攥着被子,蹙着眉心吩咐道。
小贵子摆手遣了人,随手关上门,国师方走进裴子辰,福身看着他的眼睛,眸子一蹙。
“业火所伤?你背着我又做了什么,你就不能收手?”
“我什么都没做,是她阴我。”裴子辰知自己即使不说实情,国师一样看得明白,施以援手,便强词夺理一句。
国师紧着手沉气,随即掐着手势,运功做法医治,怎料,运功一半,突然用处一口鲜血,心口骤痛。
裴子辰隐约能看见一点模糊影子,但声音听的真切,问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告诉本太子法决,离开这。”
国师拂袖擦了下唇角,稳住气息,再次运功,眉心拧成一股绳,额间渗出汗水。
是顾锦璃伤的他,他为什么要招惹她!
提气运功,好一阵子才收手,轻吐一口气,拂袖擦了擦汗水,“业火灼伤已经压制住,但需用药,我这就去寻药材。”
转身就走,顿下脚说道:“不要在招惹她,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那句话收手吧。”
“你知道她?那她的道法可是你教的?”裴子辰一听,这老东西不但不想着怎么解决顾锦璃,反是阻拦他,一定是他搞的鬼。
急声问道,起身下榻,一把抓住了国师的胳膊,“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回头,本太子就能?”
“既然顾锦璃这么有本事,杀了岂不是可惜,本太子决定娶她为太子妃。”
哼了一声,甩开国师的手,哈哈一笑。
国师垂着头抿唇淡笑,“太子的想法甚好,但若一意孤行,怕是这太子府的秘密保不住了。”
“好好休息,臣去配药,为太子善后。”敛袖离开,砰的一声关上门。
裴子辰怒不可揭,抬手掀翻了桌子,“你没有资格干涉本太子做事,顾锦璃本太子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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