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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你要不愿和我睡一张床,我睡地上。


“哪儿能啊!”朱红妞讪笑着,忙拍了拍两个靠墙斑驳的黑木大箱子,“阿榆睡这上面,白天把铺盖一卷放在箱子里。”

陆维远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跟20岁的沈大志睡在一个屋里,连个隔板也不做,简直不像话。

但一想到她从小的家庭条件,陆维远又什么都没说。

朱红妞把蜂蜜罐子拿走,“大志,跟妈过来挑水,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她带着沈大志离开,把房间留给沈白榆和陆维远两人。

沈白榆坐在炕上,纳闷的看着他,“你跟我……”

她还是不习惯喊这两人爸妈。

顿了下,见陆维远看向她,于是接着道,“你跟我妈说什么了?她对你笑的可真不值钱!”

200块的彩礼,真不至于让朱红妞刚才对陆维远那么热情。

几乎是在讨好,当爷爷供着。

别说原主十几年都没看到过,就是她这个现代人也没见过丈母娘把女婿当爷捧着的。

陆维远在她对面的黑木箱子上坐下,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多高?”

“……”话题太跳跃,沈白榆愣了下,睨着他,“不知道,大概165cm,你嫌弃我矮?”

原主活着的时候没量过身高,但据沈白榆感觉,这具身体可能比她要高一丢丢。

“这箱子拼起来也才一米六,你怎么睡的?”陆维远勾起唇角,拍了下手下的箱板。

沈白榆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个问题,她一穿越过来就被逼着睡土炕,倒是没在上面睡过。

“家里穷,蜷着呗!”原主就是这么睡的,她跳下土炕,走到他旁边,“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你爸妈说住一晚再走?”陆维远道。

“什么?”沈白榆眼睛睁大。

让她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她明明交代了,说不办酒席。

谁知道晚上吃饭的时候,老两口就开始掰着手算办几桌了。

毕竟是女婿掏钱,他们乐得高兴。

别说他们村,就是山下的镇子上,都很难找到这样模样英俊,还是个军官,有钱大方的女婿。

总之,他老沈家得显摆一回。

让这些年狗眼看人低笑话他家有个傻儿子,避得远远的臭亲戚们看看。

他们家也有翻身的时候!

“我不同意,他家也很穷的。城里的穷人过得还不如我们,他们家两间屋子,还没有咱们家一间大。

林阿姨和我住一间,他弟一家回来,他只能去外面找地方住。”

沈白榆立刻拒绝,转头看着陆维远,眼神在无声的控诉。

我不是告诉你,不办酒席吗?

怎么回事?

陆维远再一次没有接收她给的信号。

“我老沈家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结一次婚,不办酒席让人看笑话?”沈铁栓板着脸。

“你个丫头片子,去去去,哪有你说话的份,”朱红妞直接把她轰出去,转头对沈铁栓道,“咱们听女婿的,女婿都答应了,是吧?”

说着,两人笑眯眯看向长相周正的陆维远。

陆维远轻轻点了点头。

“女婿,吃这个糖水鸡蛋,里面加了蜂蜜!”

两口子献殷勤,好像这糖水鸡蛋是什么美食一样。

桌子上除了杂粮馒头、咸菜和煮红薯,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糖水鸡蛋。

这糖和鸡蛋还是两口子去邻居家借的。

三个鸡蛋二两糖,全给桌上的三个男人了。

沈白榆面前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蒸红薯。

陆维远把糖水鸡蛋推到沈白榆面前,“吃这个!”

“她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吃,”朱红妞看到,瞪了沈白榆一眼,马上拿走,又热情地把糖水鸡蛋放到陆维远面前,“你们男人要干活养家,得吃好的!”

“她太瘦了,吃好点,身体才能好!”陆维远再次把糖水鸡蛋放到沈白榆面前。

这丫头力气小,有机会带她练练身体,省得老被欺负。

沈铁栓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生怕沈白榆不好生养被退货。

“女婿,你别看阿榆瘦,好生养的,明年就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朱红妞也忙附和,笑看着陆维远朝沈白榆屁股上拍了一下。

沈白榆当场从座位上跳起来,又气又羞道,“你干什么啊?”

“叫什么叫,女婿给的,赶紧吃,回头去了部队好好给我伺候!”朱红妞不舍的看了眼糖水鸡蛋,厉声呵斥。

沈白榆咬牙,气呼呼坐下。

本来想着让这个男人来给她撑腰,谁成想他俩竟然绑到了一起。

这都什么事儿啊!

“妈,我还要吃糖水鸡蛋!”沈大志把碗里的糖水喝的一滴不剩,抬起头来看朱红妞。

朱红妞当即就要拿走沈白榆眼前的碗,被女婿看了一眼,又收回手。

“妈给你泡蜂蜜水喝!”朱红妞拉着沈大志离开。

陆维远看了眼羞红了脸的沈白榆,低声催道,“快吃!”

吃了饭,朱红妞将沈白榆屋子里的两个大箱子搬到他们屋里。

“箱子搬走,晚上我们怎么睡啊?”

沈白榆秀眉紧蹙,抓着箱子一侧不松手,气得撅着嘴斥道。

“你们都要结婚了,睡一张床咋啦?再说晚上大志在我们那屋睡,没箱子,我们三个咋睡?”朱红妞抬手把挡路的她给推开。

沈白榆站在门口满腹怨念地盯着沈家老两口的屋子,生闷气。

“你要不愿和我睡一张床,我睡地上。”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那怎么行?会生病的!”沈白榆回头,皱眉看向他。

床边油灯微弱的火苗摇曳。

昏暗的光线中,陆维远端坐在炕边,脊背笔直,两只手搭在岔开的膝盖上。

光影在他冷峻的脸上晃动,他如暗处的雕塑,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沈白榆和他对视,总觉得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有点透不过气。

现在已经初冬了,山里晚上比山下更冷。

这屋里除了床上那床破被子,根本没地睡。

她别开视线,扫了眼家徒四壁的屋子,无奈看着炕上唯一的一床被子,视死如归道,“睡吧,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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