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宁才道:“我大概比知意大个几岁的时候吧,我祖母要考教我们几个姐妹的绣活,谁绣的好,就带谁去踏青放纸鸢,你猜谁绣的最好?”
“你吗?”
“不是,是二姐绣的最好,不过二姐的绣品,其实是二伯母李氏帮忙的,然后是我,我扎了一手的红点子,绣出来的东西也不及二姐,三姐嘛,她倒是坦诚一些,绣的一塌糊涂,但她是长房嫡女,就算一塌糊涂,也是能去的,所以最后……祖母带了二姐和三姐,并未带我。”
楚平川一愣:“那你祖母就看不出,你二姐在作假?”
“可能看出,也可能没看出吧,毕竟二姐的帕子上,镶了金线滚边,特意送给祖母的,”沈燕宁喃喃:“在后来,二姐三姐及笄,听说祖母那有一串品相极好的珍珠,原是应给二姐了,因为二姐名字就是珍珠,说是应景,可三姐吵着要,当时大姐跟平昌侯府定了亲,祖母觉的终究长房最有出息,所以改变主意,给了三姐,导致后来几年,二姐跟三姐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沈燕宁讽刺一笑。
虽只是抢东西的小事情,说出来让人笑话,但万事以小看大,长辈出尔反尔没了威严,小辈弄虚作假成了习惯,当骄纵小性子成了谋取福利的手段,便有一就有二。
小小的家族里,到处弥漫着投机取巧和拜高踩低。
如何能继续往前走?
楚平川明白了。
“家族就像一条船,人心便是这条船的基础,若基础好,大风大浪来了,也还能勉强稳住,若基础不牢靠,长久了,说不定和风细雨的天气,也能突然散了架,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人心,人心的养分,就是公平。”
这也是沈燕宁前世活了那么多年才想明白的,如今在楚平川面前说,果然收获了一波领悟的眼神。
随即想到了武定侯府和外祖白家,都是圣祖时期留下来的家族,差别却这么大。
武定侯府若没了白氏和他,基本就算名存实亡了。
而白家始终如此,靠的也不是单单某个人,那是全族的人心所向。
只是楚平川不会知道,沈燕宁今日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并不是为了秀存在,而是,前世差不多这个时间,武定侯府便会迎来一场骤变。
虽然最终陛下仁德,有惊无险,但那样的风浪,武定侯府险些没受住。
希望今生,也一样有惊无险吧。
接下来的几日,一家五口不种树了,又跑去河边捉鱼放纸鸢,还去桩头的农庄去逛了逛,遍地的小鸡小鹅,已经让孩子们都惊奇欢喜的不得了了。
如此,他们差不多也出来五六天了,将庄子全部视察清楚后,便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桩头老马是个忠心又热情的人,临走的时候还给他们带了一车的土特产,沈燕宁这做主子的自然也不会吝啬,竟庄子上下下下又赏了一遍。
给农户的孩子们,也送了不少糖果零嘴,小衣服小玩具,博得了上下所有人的喜欢,侯府的马车都走出老远了,还能看到相送的庄户。
等下次来,可能就是秋收的时候了。
回到京城侯府,周遭仿佛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三个孩子又都各自找师父学习了,看着一个个苦着的小脸,沈燕宁啼笑皆非。
最后将后院,一只橘猫生下的三个小崽,送给了他们才算安抚,倒是后来楚书意说,每晚他们都能听到母猫嚎叫的声音,吓的他们三个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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