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听见动静,慢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瞧见婆婆妈扶着余惠走近院子,再看向余惠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弟妹,你的脸咋成这样了?好好笑,哎哟,哎哟……”
田英花枝乱颤,用手捂着肚子,一副肚子都笑痛了的样子。
余惠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被田英笑的有些心烦。
顾淮当即便黑了脸。
郑蓉和汪梅都有些无语地看着田英,就连汪梅都觉得,这个三弟妹脑子有问题。
人家小惠,为了从拐子手里把西西救回来,被打伤了,她还笑话人家。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笑不出来吧。
“田英。”顾平山发火了,“小惠是为了救西西,才被拐子打伤脸的,你还笑话她,你是个什么人!”
田英脸上的笑骤然消失,转而被难堪与尴尬取代,“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弟妹的脸有些滑稽而已,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笑点低。”
不就是笑话余惠一下嘛,爸用得着这么严厉地当着家里人的面说她吗?
赵长英没好气地瞪着田英道:“你哪里是笑点低,你是人品低。”
“走小惠,我们进屋,别理她。”赵长英说完就扶着余惠进了堂屋。
顾淮路过田英身边的时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田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顺着脊椎骨,一路冲到了头顶,打了一个冷摆子。
“也没风,咋突然这么冷呢?”田英白着脸,缩了缩肩膀,朝堂屋走去。
顾海不在家,过完初三,就去镇上上班了。
赵长英让郑蓉去煮鸡蛋,顺便煮几碗鸡蛋醪糟开水,给余惠和孩子们去去寒,暖暖身子。
田英一进堂屋,就听见赵长英让大嫂煮鸡蛋醪糟开水的话,不用说,这肯定只有四房一家有份儿。
顾江问顾西西,他是咋被拐子抱走的。
顾西西口齿清晰地说:“我上完厕所,在厕所门口等妈妈出来,坏人就一下把我抱起来,捂住嘴跑了。还好妈妈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追上了坏人,才救了我。”
“不然西西都不知道被坏人卖到哪里去了。”
顾西西想想就觉得害怕,紧紧地贴着妈妈。
田英一听,就皱着眉看着余惠,用教育的口吻说:“小惠,你说你也是,带孩子上厕所,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厕所外头等呢?让孩子在厕所里等你,能有啥吗?”
“他一个三岁的小娃儿,又晓得啥子吗?”
就是穷讲究,窝个尿,还怕一个三岁的孩子看。
余惠低着头说:“这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让西西在一个人在厕所外头等。”
田英见余惠还承认她自己不对了,更来劲儿了,“也是孩子被救回来了,要是孩子找不到了,你去哪儿赔我们老顾家一个大孙子?”
“哎呀,说白了,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还是没那么用心。”
田英没发现,除了余惠,这屋里从老到小,都皱着眉看她。
顾淮沉声道:“三嫂,小惠对孩子怎么样,我和几个孩子心里都清楚,用不着你一个外人说道四。”
“你……”田英气得涨红了脸。
“谁也没想到,拐子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即便是我带孩子去上厕所,也不会想到让孩子在厕所里,等我尿完了再一起出去这么周全。”
“小惠没有错!是她拼命追拐子,不顾危险救回了西西,她是我顾淮一辈子的恩人,也是西西的恩人。”顾淮掷地有声地宣告。
顾西西愤怒地瞪着三妈,“我妈妈没有错,是妈妈救了我,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坏蛋三妈,我不准你说我妈妈,你再说我就打你了。”
“没错,你再说我们妈妈,我们就打你了。”顾东和顾南也异口同声地说。
“打。”被祖祖抱着的北北,也奶凶奶凶地挥着拳头。
顾彬和顾阳难堪地垂着头,觉得妈妈好讨厌,好放过分哦。
幺妈那样好,她怎么能这么说幺妈呢?
被顾淮和孩子们这样护着,余惠心里暖暖的。
田英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我说余惠,是教她。也是为了老幺你这几个孩子好,让她以后好注意点。你们一家至于对我喊打喊杀的吗?”她梗着脖子倒打一耙。
“谁要杀你了?”赵长英厉声问,“人孩子说的要打你,少给孩子扣大帽子。”
“我们当老人的都没说什么,轮得着你说小惠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可显着你了。”
“……”田英被骂得说不出话来。
当着全家老小的面,直接问她是个什么东西?这是一点脸面都不打算给她留了呀。
田英肺都快气炸了,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回去。
气冲冲地走出堂屋,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了衣裳,拿着攒的私房钱就回娘家了。
顾彬看他妈做了,就说:“婆,我妈拿了个包袱。”
赵长英冷哼,“拿包袱就拿包袱,这次不准顾海去接她,我就看她能在娘家待几天。”
田英跟顾淮结婚这么多年,没少跟顾海使性子,遇到点儿不高兴的事,就翘回娘家。
以前,她都想着家和万事兴,过一晚上就劝顾海去接人。
这次,她不但不会劝顾海去接人,还会拦着顾海不让去。
闹成这样,余惠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喝完开水就回房间躺着了。
本来说好是初五走的,但因为余惠受了伤,还是推迟了一天,初六再走。
田英翘回娘家后,就跟她妈还有两个哥哥嫂子和妹妹,骂顾淮,骂余惠,骂赵长英,田母也跟着她一起骂。
等骂完痛快了,就开始等着顾海来接。
田英和田母打定了注意,这次顾海要是不来接三次,田英说什么都不会回去的。
太快被接回去了,顾家人还当她田英好欺负。
顾海下班回来,从女儿和儿子嘴里,听说了自己那蠢婆娘做的事,还跟顾淮和余惠这个弟妹道了个歉。
也直言,这次绝对不会去接田英,她要回来就自己回来,不能回来就拉倒。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进了村。
“这是谁家娶媳妇儿吗?”
“也没听说谁家今天娶媳妇儿呀?”
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看热闹,走到大路边,就看到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带着一群吹吹打打,抬着锦旗,还抬着一头大肥猪的人群,走进了村子里。
“老乡,顾淮和余惠同志的家在哪里?”县派出所的彭所长抬手让吹吹打打的人停下,向站在路边的老乡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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