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浑浑噩噩,赵林却看得明白。
前身渴望的父母亲情,全都是镜花水月。
若是不离开侯府,早晚被赵宸瀚害了。
而且赵林也不想在侯府经历这些恶心的事情。
镇北侯府,与他何干?
赵明瑜和赵明雅都被赵林的话震惊得花容失色,不敢相信赵林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韩月华更是手捂着胸口,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差点气晕过去。
赵宸瀚心中窃喜,但还是表面惶恐道:“大哥,你怎么能跟娘说这种话?快点跪下道歉,祈求娘的原谅,快啊,别让娘真的把你逐出家门。”
赵林冷哼一声,道:“别装了,你巴不得这样不是吗?”
赵宸瀚急道:“大哥,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不然让我千刀万剐,拿去喂狗,不得好死。”
“够了!”
韩月华见自己的好大儿竟然发出这样的誓言,连忙制止,冷冷看着赵林:“你真的想离开侯府?”
“迫不及待!”
“好!很好!”
韩月华咬牙,冷笑:“你别后悔?”
“绝不!”
“行!方管家,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赵林不再是侯府的人,所作所为和侯府没有半点关系。”韩月华不假思索道。
“夫人。”方管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府里从未对外公布林少爷的身份。”
韩月华一愣。
她本来是想等赵林学会了礼仪,不再丢人现眼后再公布,没想到竟然闹到这一步,似乎不用公布了。
“呵呵。”
赵林冷笑一声,道:“从今天开始,我赵林和镇北侯府再无半点关系,你们就当没找到我……不,就当没生我,生的是赵宸瀚。”
“从我走出侯府大门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
“反正你们也没养过我,我也不欠你们的。”
“就此告辞,永不相见!”
说完,赵林拔腿就要走。
“站住!”赵宸瀚厉声道:“你这么走了,置娘亲于何地?置侯府于何地?你就这么自私吗?”
赵林要走,赵宸瀚高兴的要跳起来,但还是要装一下。
“你过来。”赵林朝赵宸瀚挥挥手。
赵宸瀚凑到赵林面前。
“去尼玛的。”
前身那个窝囊废能忍,赵林可忍不了,上去就是一脚。
赵宸瀚从小练武也防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脚,一下给踹翻了,赵林骑上去对着赵宸瀚就是噼里啪啦一通耳光。
“贱人,让你给老子装!”
“装啊,再装啊!”
赵宸瀚一下就被赵林打懵了。
他没想到赵林这个只知道巴结他们的窝囊废竟然敢对他动手。
顿时一股怒气从心头冲起。
赵宸瀚想还手,但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发出惨叫。
周边的人反应过来了。
“住手!快住手!”
“方管家,快拦住他!”
赵明瑜和赵明雅都在旁边尖叫。
方管家连忙过来拉开赵林。
赵林顺势起身,大笑一声:“爽!”
早看这贱人不顺眼了。
真动手,现在的赵林可打不过赵宸瀚,毕竟赵宸瀚从小练武。
但他不是想装样子,不敢还手嘛。
那就别怪他赵林不客气了。
韩月华愤怒的拍着桌子:“逆子!逆子!竟敢对弟弟动手,手足相残,你还是人吗?”
赵林甩开方管家,笑道:“当然不是,我爹娘都不是人嘛。”
不等韩月华再说什么,他摆了摆手:“走了走了,不用送。”
赵宸瀚脸颊肿胀,眼底一片怨毒,但看到韩月华关切的目光,立刻就变成了委屈。
“娘。别怪大哥,他也是一时冲动。”
“快让我看看,心疼死娘了。”韩月华捧着赵宸瀚的脸,一边吩咐方管家去拿药膏来,一边责怪道:“你怎么不还手啊,你从小练武还能打不过他?”
赵宸瀚乖巧道:“我想着让大哥出出气,可能就不走了。”
韩月华心疼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哪能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赵宸瀚小心道:“大哥不会真走了吧?”
韩月华不以为然:“让他走!我倒要看看,没有侯府,他能去哪里?要是有本事,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赵明瑜和赵明雅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两人都不在意。
赵明瑜笑道:“肯定是在吓唬我们,觉得我们会妥协。真是笑死了,拿那些市井里的小把戏来对付我们,当侯府是什么?”
赵明雅也笑道:“四姐说得对。我觉得啊,他肯定是想借此不让娘再追究下药的事,同时想要一些好处。他那样的人,见了钱比爹娘都亲,都怎舍得离开侯府?这些日子你们没见他为了讨好我们都做些什么,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肯定是用离家出走来威胁我们。只要我们妥协了,以后少不了这些事。”
赵明瑜见赵明雅附和自己,立刻对韩月华笑道:“娘,你就不要担心了。过几天,他肯定会灰溜溜回来的。他身上没有多少钱,又过惯了侯府的好日子,能受得了外面的苦才怪。”
韩月华本来就对赵林意见很大,听到两个女儿这么说,也觉得在理,当即下令道:“你们谁也不许管他,不许给他钱。要是他回来,也不许理他。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完,又看向赵宸瀚:“你心善,和他关系又好,他要是找你,一定不许帮他,听到没有?”
赵宸瀚犹豫道:“可是大哥他……”
“他不是你大哥,以后不许再叫他大哥,那贱种不配。”韩月华喝道。
“是,娘。”赵宸瀚乖巧道。
韩月华满意道:“马上就要科考了,你不要被这些俗务分心,争取一举夺魁,成为我朝最年轻的状元。”
赵宸瀚笑道:“娘高看我了,我虽然还算不错,但哪能跟那些人比,能进殿试面见圣颜就心满意足了。”
“那可不行,你可是要做状元的人。”韩月华道:“虽然我们镇北侯府是以武立家,但你也要争气,要是能拿到文武双状元,你父亲也开心。”
赵宸瀚道:“我一定努力,不让娘亲失望。”
韩月华越看好大儿越满意,不由想起赵林,冷声道:“还是宸翰乖,不像那个贱种,打也不听骂也不听,就让他死外面吧。”
赵宸瀚趁机劝道:“万一大哥出事了,对府里的影响也不好,还是把他找回来吧,实在不行送庄子里养着。”
镇北侯府虽然并未对外公开赵林的身份,但并不是秘密,只是没有公开承认。
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对镇北侯府的名声不好。
赵宸瀚越这么说,韩月华越不会把赵林找回来,反而不以为然道:“不用管他,这些年哪家没死几个不成器的东西。”
“是,娘。”
赵宸瀚有些失望。
送到庄子里就能有几十个办法让赵林死的不明不白。
算了,就让他死外面好了。
早点把他弄死,也省得这些蠢货哪天突发奇想再把他找回来。
……
赵林来到住处,迅速收拾好东西。
东西不多,十几两散碎银子,一身带补丁的衣服。
银子是前身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衣服是刚来侯府的时候韩月华吩咐人做的,但也只有这两身。
就连下人都有春夏秋冬好几身换洗的呢。
可见前身过的什么日子。
赵林把银子塞进怀里,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带,离开镇北侯府。
“夫人,林少爷离开了。”
方管家来到韩月华面前禀报道。
“让他滚,滚的越远越好,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听到赵林还真走了,韩月华愤怒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想不通,自己的每个孩子都那么优秀,怎么就这个是这个样子?
“果然跟外面的人厮混多了就变得下贱,自私自利,只知索取,不知感恩。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韩月华气得暴跳如雷。
“去把他的东西都扔了,就当从没生过他。我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宸瀚。”
方管家欲言又止。
“怎么,我的话没用了?”
方管家连忙躬身解释:“夫人息怒,大公子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什么?”韩月华一怔,随即勃然大怒。
“你这狗奴才,收了他多少好处,也敢来欺我?”
方管家连忙跪在地上:“夫人误会了,不信您去看看,大公子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因为您曾说过,不能让他骄奢淫逸,得时刻保持吃苦的作风。”
韩月华更生气了:“就算吃苦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这个贱种,竟然把东西都偷走了,果然上不得台面。”
方管家暗暗叹气。
身为管家,他自然对赵林的情况了如指掌,还不如他们这些下人过得好。只是人家做父母的都不在乎,他自然不好多嘴。
“谁上不得台面?”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镇北侯赵景州上朝回来了。
韩月华没好气道:“还能有谁,你那亲儿子,有能耐了,要跟我们断绝关系,离家出走了,还把宸瀚打了一顿。”
赵景州表情不变,道:“果真上不得台面。宸瀚没事吧?”
竟是再也没有多问赵林一句话。
方管家心中为赵林悲哀。
……
京城居,大不易。
赵林几乎跑到京城外面去了,才花了五两银子租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除了不漏风不漏雨就没有别的功能了。
这下手里就没有几个钱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赚钱,读书,练武。”
赵林想的很明白。
侯府可能不在乎他,但赵宸瀚绝对惦记他。
在外人看来,前身和赵宸瀚的关系很好,前身也这么认为。
但前身不仅给赵宸瀚背了很多黑锅,甚至还被赵宸瀚给陷害了很多次。
导致前身在整个侯府的印象都不好。
可以说,前身在侯府的生活这么艰难,和赵宸瀚绝对有很大因素。
包括这次的下药,也是赵宸瀚的栽赃陷害。
毫无疑问,赵宸瀚绝对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才十五岁就有这样的心思。
而且他文武双全,一旦得到高位,必然更加可怕。
而为了继承镇北侯府的一切,谁知道赵宸瀚还会做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肯定要把赵林干掉。
而且前身那怎么都不愿意消散的残存意识,还有着让父母家人后悔的想法。
想让他们后悔,就得让前身比赵宸瀚更优秀才行。
所以……
搞钱,这是一切的基础。
读书,参与科举,早早谋个官身,不然在这种社会制度下,再有钱也是人家眼里的猪羊。
最后一个,则是学武。
要想比过赵宸瀚,自然要全方位的碾压他。
只是——
怎么赚钱呢?
赵林陷入沉思。
古代社会和现代不同,什么都受限。
思来想去,赵林只有一个办法。
“先做一次文抄公吧。”
赵林用仅剩下的钱买来纸笔。
把粗糙的草纸扑到桌子上,沾满了墨水,想了一会儿,在上面写下三个大字——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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