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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人


“谢谢神医。”孟锦月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若是蛊虫并未种下,孟锦月或许不会同男子有任何肌肤之亲。

但有的时候,事情发生,也不能完全按照她的心意去走。

她只能算计能算计的,不能算计的,便只能顺势而为,就比如现在。

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活着,那其他的一切,良心、贞洁……都可以靠边站。

“进去吧,我带阿禾去老友那边住两天。”

吴神医揶揄的眼神,叫谢云晔一个身高九尺的大男子此刻满脸通红。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他心中视若珍宝,小心翼翼膜拜的女子,就要真正成为他的妻子。

此刻的幸福叫他如在云端,反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屋檐上萧厌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嫉妒、怒气,在‌他的体内飞速流窜、疯涨……

“两位娘子,快开门。”

“开门,青天白日关门难道还想防着夫君我?”

“快开门!夫君来给你们送喜服。”

院落内所有的气氛都被外面的声音打散。

“姐姐,是猪头,猪头丑八怪又来了。”

阿禾听出了刘自安的声音,小脸皱成一团。

这男子自称夫君,叫谢云晔脸瞬间阴沉下来。

屋檐上的萧厌同样如此,他冷冷扫了林升壑一眼。

林升壑瞬间了然,这又是叫他派人去查。

吴神医开口解释:“是本地知府家的公子,最初只是看上了阿禾,后面看到杳杳的真容后,便两个都想娶,我们本想从柳州逃离,直接去宣州找你们。”

“但是到了城门口被人拦截了,宣州现在是只能进不能出,就是为了防止我们逃走。”

“也幸好你及时来了,否则明日黄昏……她们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吴神医说到这里老泪纵横。

虽有表演成分,但气愤是真的,若他们真是老弱妇孺,如今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谢云晔既有能力对付刘自安,自然不能叫这人好过。

谢云晔衣袖下拳头用力攥紧,浑身冒着冷气。

“本地知府竟这般纵容儿子!”

在谢云晔脸色难看到极点时,刘自安已经从外面一脚将门踹开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干仆从喜婆等人。

见到谢云晔,刘自安愣了一秒,随即怒火中烧。

“好啊,本公子说你们为何不肯嫁,原来私底下竟有了姘头。”

“看着冰清玉洁,高不可攀,原来也只是个浪荡货色!”

“私底下被人玩烂了吧,若早知道……”

这人话还未说完,谢云晔便一把拿起桌上的佩剑,拔出剑鞘,朝着刘自安的脖颈上刺去。

谢云晔行军多年,身手了得,一切发生都在须臾之间。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甚至刘自安本人也仍然有些茫然。

谢云晔的剑就抵在了他的脖颈,鲜血已经顺着脖颈流下。

“老头,好臭!”

阿禾嫌弃的捂住鼻子:“他怎么这么大还尿裤子,不知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刘自安此刻根本顾不上难堪。

“这位豪杰,求您饶了我吧。”

刘自安抖若筛糠:“我爹是本地知府,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爹都能给你。”

“我不知这两位女子是您的人,若是早知道,我我我……我绝对不敢招惹她们。”

刘自安好色,在本地横行霸道,平日里无恶不作,也丝毫不加以掩饰,手段直接又粗暴。

但这并不代表他傻,他只是不将蝼蚁放在眼中罢了。

如今感受到谢云晔的杀意,刘自安瞬间便老实了。

谢云晔冷冷一笑:“晚了。”

“杳杳,你转过去。”

随着谢云晔温和的话音落下的,还有刘自安凄惨的痛呼。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他痛苦蹲下身去,脸狰狞扭曲捂住衣袍。

“少,少少爷!”

其他人都吓傻了。

他们以为听到少爷的身份,这人会有所忌惮。

可他就那样将少爷割掉了。

他们家少爷,成,成了太监了!

完了完了!

大人知道后,今日他们这些奴仆也全都活不成了。

“脏了我的剑。”

谢云晔面无表情望着刘自安,声音极冷,看在此时被吓破胆子的刘自安眼中,俨然一副活阎王的模样。

“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刘自安此刻已然崩溃,他怎么能是太监!

他到现在一个儿子没有!

若他成了太监,他一定会被他爹放弃!

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也再不能玩女子!

他完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但刘自安只能嘴上放狠话,他痛的已经不能起身。

刘自安的奴仆们已经有人去偷偷报信。

谢云晔看在眼里,但并未阻止。

他只是转头看向孟锦月:“杳杳,要不你们先进去等我?”

谢云晔有些后悔就在院子内动手,不仅脏了剑,也脏掉了院子。

空气中也都是血腥味,还有尿腥味,十分难闻。

孟锦月摇头:“阿晔,无事的,我没这么娇气。”

谢云晔点头:“好。”

看着他们这边没有继续的意思,刘自安的奴仆甚至想背着他跑。

谢云晔冷眼回过头,目光凌厉:“谁都不能走!”

“我我们家大人马上就会来的,你你们一定死路一条。”

这是刘自安身边自小到大的奴仆。

谢云晔如今就是在等着人来。

本地知府他认识,对方也知道他。

他是祖母娘家的表侄,和谢家算是远亲。

国公府的远亲,放在京城外也算了不得的关系了。

这人凭借着这层关系,坐上知府的位置,竟这般为非作歹。

如今还差点害了孟锦月。

这样的人在谢云晔眼中,早已成了死人。

至于刘自安,叫他死实在便宜了他。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险些伤害孟锦月的人!

他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府生了七个女儿,老年得子才得了刘自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自小便捧在手心,生怕他有一丁点意外。

刘自安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甚至刘自安读书毫无天分,他也舍不得怪他。

想的是等刘自安早些生下孙子,延绵子嗣,日后刘家也算有了新的指望。

所以听说刘自安被人废了,知府手中的茶盏瞬间跌落。

“你再说一遍,安儿怎怎么了?”

知府险些跌坐在地上,幸而身边的仆从将他扶住。

“公……公子之前看上了两个女子,她们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将……将公子废了。”仆从哆哆嗦嗦回话。

刘自安强夺民女这件事,刘知府一直知道。

并且知道,他还一直默许。

这次的事情他也知晓,但和从前一样并未在意,左右不过是抬两个妾室。

“带……带我过去!”

刘知府声音都在颤抖:“带上卫兵!”

“我要为安儿报仇!!”

刘知府声音哽咽,怒火中烧就赶了过去。

等他到了宅院时,他带来的下属也已经将此处团团包围。

刘知府被人搀扶进去,宅院中确实坐着一个男子,背对着他们。

他看不清楚样貌,但这人身上的气势,却直觉叫人威胁。

而自己的儿子却早已昏迷倒在地上。

“安儿!”

刘知府眼眸发红,“来人,将这胆大包天的畜生……”

他话还未说完,谢云晔便转过头,狭长的眼眸微眯,似笑非笑的望着刘知府。

“刘大人,别来无恙。”

刘知府当场愣在原地:“谢,谢将军。”

刘知府难以置信望着谢云晔。

他从未想过,伤害自己儿子的人会是谢云晔。

刘知府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对谢家而言,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表亲。

可谢家对他来说却是他的靠山。

他靠攀着谢家这门远亲,才一步步从有了今天。

在谢家面前,他毫不起眼。

刘知府闭上眼睛,他意识到,这个儿子他不能要了,也保不住了。

刘知府连忙跪下,“大人今……今日之事全是孽子的错!”

“下官愿将他交给大人,一切全凭大人处置!”

“是下官教子不善,下官也不知道他私底下的勾当。”

谢云晔冷笑一声:“今日我若是没来,我的未婚妻便被你的儿子夺走,你一句教子不善便想将事情轻拿轻放。”

刘知府听到未婚妻三个字,脸色惨白。

他知道谢云晔的未婚妻是孟府小姐,虽是孟家庶女,可也是孟家人,同时这门婚事也是圣旨赐婚。

这个孽畜竟惹了这样的大祸。

“大人,看在谢老夫人的份上,求您原谅下官这一次,这孽畜要杀要剐都随大人,下下官绝不多言!”

谢云晔好似在沉思,半晌之后他才开口:“你之过,看在祖母份上,我可以不追究。”

“至于你的儿子,留下,如何处置,日后问过祖母,我再定夺。”

谢云晔其实并未打算放过刘家。

只是他的护卫们还未抵达此地。

强龙不敌地头蛇,若只有他自己,他不必有什么顾忌,可现在还有孟锦月。

他不能叫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所以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赶尽杀绝,以免刘知府狗急跳墙。

一两日的时间谢云晔还是愿意等。

刘知府如释重负,摈并未怀疑:“谢,谢大人,谢大人饶小儿一命。”

萧厌能猜到谢云晔为何这般做,但他的脸色还是瞬间沉了。

“你派人去刘府,查清楚刘府平日里的所有勾当,涉事人等一个不留。”

“至于刘自安,先留一条命,派人将他带去京城暗牢,所有酷刑上一遍,莫要叫他死了。”

萧厌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黑眸暗沉幽深:“等孤回去,亲自处理此人!”

林升壑点头:“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这次林升壑倒和萧厌想法相同。

这样为非作歹的人确实不能留。

————

“终于解决了一桩心事。”

吴神医含笑望向谢云晔。

“我不会放过他的,这只是权宜之计。”

谢云晔朝孟锦月解释。

“阿晔,我知道的。”

孟锦月眼底含笑:“我猜到你的心思了。”

谢云晔也笑了笑,忍不住伸手去牵她。

他何其有幸,能遇上一个他喜欢,且也喜欢他,和他心有灵犀的女子。

见两人脸颊通红,吴神医心照不宣,知道这是一直压抑的蛊虫作祟。

如同中催情药的滋味定然不好受。

“你……你们相处,我和阿禾就先走了,莫……莫要再矜持耽搁了,否则等会儿意识不清……”

这蛊虫发作起来,又不解毒,不仅催情还会和醉酒一般,醉的失去意识可不好。

“好。”

谢云晔点了点头。

“阿禾,跟姐姐、姐夫告别。”

阿禾也很乖,十分听话:“姐姐,我走啦!”

“不要想阿禾!”

“但阿禾会想你的!”

孟锦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吴神医带着阿禾离开宅院,又从外面亲自将门锁好。

“走吧。”

吴神医拉着阿禾,却发现拉不动。

“爷爷,又有丑八怪!”

阿禾伸手指向屋顶。

吴神医顺着她手指的视线看去,却空无一人。

“许是阿禾看错了,我们走吧。”

“真的吗?”

阿禾懵懂眨巴着眼睛:“可我好像真的看见了,像水鬼一样诶。”

吴神医笑着牵她的手:“青天白日怎么可能有水鬼,走吧。”

阿禾哦了一声。

祖孙俩的背影渐行渐远。

萧厌眼眸很冷,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林升壑:“孤像水鬼?”

林升壑本想骗他,但是对上萧厌认真严肃的眸子,林升壑还是点头了。

他连忙补充一句,“水已经烧好了。”

萧厌嗯了一声。

他视线落在下方的宅院上,落在谢云晔身上。

他觉得自己像暗中窥视,见不得光的外室一般,在伺机寻找机会。

“杳杳,我……”

谢云晔手足无措,语气也颇为不自在。

虽说有了蛊虫,他这辈子只能有她一人,再无可能娶妻生子。

但……未能和她正式成亲便这般冒犯她,还是叫谢云晔心中歉疚。

“杳杳,外面脏,你先进去,我打几桶水将这里冲洗干净,免得院中难闻叫你难受。”

孟锦月知道他不自在,她低头垂眸轻轻点头:“好。”

等谢云晔一桶接着一桶水冲下去,院子里的血腥味尿骚味确实没了。

但谢云晔整个人也热起来了,果然如神医说的一般,发作的极为厉害。

谢云晔跌跌撞撞,晕晕乎乎,循着本能朝里屋走去。

“去撒迷药!快去!”

萧厌也同样受了影响,浑身躁动,血液飞窜,好似有无数个蚂蚁在他心头啃食,叫他十分煎熬。

脑中只充斥着两个字。

要她!

狠狠要她!

他快要经受不了这种折磨!

但比起谢云晔,萧厌体内蛊虫强壮许多。

也并未反扑,叫他彻底失去意识。

————

宝子们我还在写(>_<)不好意思,今天真的头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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