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徐家丢失的女儿
谢寅除夕夜都在当值。
等回到府上,已是第二天早上。
一夜未眠的他,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他简单的沐浴过后,正要躺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翻身下床,来到书案旁,提笔在纸上一阵勾勒,不多会儿,一张女子的面庞便跃然纸上。那眉眼,那鼻子那嘴,惟妙惟肖,仿佛真人就在眼前一般。
这便是他的过人之处。
不仅是过目不忘,还画的一手好丹青。
待墨迹吹干后,他拿着画像仔细端详起来。
“难怪觉得眼熟......竟与元娘生得有几分相似......”
元娘,就是他死去的发妻。
元娘出身名门,曾祖父曾任太傅,父亲和几位叔父皆在朝为官,族里更是出过好几位御史。
两人一个出自书香门第,一个出身武将世家,本没什么交集。
有一回,他陪姑母镇国公夫人去寺里上香,恰好见她被几个纨绔子弟拦住去路,便出声喝退了那群人。没想到,惊鸿一瞥间,两人竟互相看对了眼。
经过好一番波折,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惜,元娘在生产时大出血,产下一对龙凤胎后便香消玉殒。
谢寅轻轻抚摸着画像上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可真快,元娘都走了十年了。”
他的一双儿女,马上满十周岁了。
元娘去世后,他难过了好久,并在她的坟前发誓,一定好好养大他们的一双儿女,终身不再续娶。
他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做到了。
元娘去世刚满一年,家里便隐晦的提起,想给他续弦。说孩子还小,不能没有人照顾,都被他严词拒绝了。
元娘去世第三年,岳父母瞧着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着实辛苦,想再嫁个女儿过来帮忙照顾孩子,也被他婉拒了。
在禁军当差,平时大都住在宫里,一个月能有三五日在府里还算是好的。
何必再耽误别的女子?
他不光是不娶妻,连小妾都没有。
有人说他对发妻念念不忘,以致于她去世多年,都不肯让别的女子占了她的位子;也有人说他在救驾的时候伤了身子,已经对女人提不起兴趣。
每每听到这些谣言,他都付之一笑,根本不在意。
“老爷,您画的是夫人?”小厮在一旁伺候笔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谢寅瞪了他一眼,将画像收了起来。
这小厮是元娘的陪嫁,因为人机灵,被他留在了身边。
“我记得元娘曾提起过,她下头还有一个妹子,打小走失了?”他想了想,问道。
小厮愣了愣。“是有这么回事。那年上元节,夫人带着府上的姑娘们出门看花灯,结果遇到了拐子。一眨眼的功夫,八姑娘就不见了......”
“那年,八姑娘几岁?”谢寅又问。
小厮回忆了一番。“好像是四岁。”
“这么算起来,她若是还活着,今年也该十九了......”谢寅摸着下巴,又回头看了看那副画像,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璃王妃身边的那丫头,会不会就是元娘的妹妹八娘子呢?
这不能怪他多想。
实在是抱春的长相跟元娘生得太像了!
就连性子都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谢寅想到这里,哪里还睡得着。
只是贸然登门,显得有些莽撞。
他琢磨了一番,吩咐小厮备上一份厚礼,又把脸上的胡子刮了刮,打算去璃王府一趟。
正月初一,去拜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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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倾月和顾晏临守岁到子时才歇下,天还不亮又起来祭祀,刚忙完准备睡个回笼觉,就听见丫鬟进来禀报,说谢大人来了。
萧倾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谢大人是谁。
“禁军统领,谢寅?”
“是的,王妃。”抱春递过来一方热帕子。
萧倾月洗了把脸,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些。“王爷呢?”
“正在前厅待客呢。”抱春重新帮她挽了发髻,戴上了一支华贵的钗子。
谢寅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他的一双儿女。
男宾有王爷,女眷自然得由她这个王妃来招待。
尽管这女眷只有十岁,还是个黄毛丫头。
萧倾月梳妆妥当,这才去偏厅见了谢家大姑娘。
“见过王妃。”谢盼儿见萧倾月从帘子后走出来,立马起身行礼。
别看她还是个孩子,礼数倒是周到。
“过来。”萧倾月对孩子向来没什么抵抗力,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谢盼儿乖乖地上前,眉眼低垂,并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这些,都是嬷嬷教的。
王妃身份尊贵,就算好奇也不能直勾勾地看着。
她很听话,做得很好。
萧倾月却觉得她有些拘谨了。
明明是个孩子,非得学大人的样子。
“用过早膳了吗?”她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碟糕点,捻起一块递到她的嘴边。
谢盼儿似是惊讶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来。
“啊。”萧倾月开口道。
小丫头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
萧倾月趁机将一块梅花形状的糕点塞了进去。“好吃吗?”
小丫头连连点头。
萧倾月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表示很满意。“喏,这些都是你的。”
她将整个盘子都塞到了她手上。
小丫头想象过无数次王妃该有的样子,真的到了她面前,却发现那是个很好相处的大姐姐,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一大清早就来拜年,肯定是没时间用膳的。”抱春见她吃得嘴上满是碎屑,拿着帕子帮她擦了擦。
这个举动,让谢盼儿眼眶微微泛红。
她不止一次在外祖母的房里见过已过世母亲的画像,眼前的这位姑姑和她的娘亲的确有几分相似。
想到父亲交代她的事情,她忍住泪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位姑姑怎么称呼?”
抱春笑了笑,道:“我名抱春。”
“字怎么写?”谢盼儿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抱春于是蘸了蘸茶水,一笔一划地在桌面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能够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大都是能识文断字的。
抱春的字虽不如主子写得那般好看,却也十分工整。
“原来是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谢盼儿继续打听。
萧倾月见她们聊得来,便没有插嘴,由着她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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