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凉榆道。
“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宪之道。
颜凉榆的心口，沉沉往下坠。
她的天地都晦暗了。
这个时候，车子到了。
景宪之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
颜凉榆一怔。
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
初夏的阳光娇媚，碧穹湛蓝，万里无云。
跑马场很大，旁边的马槽停了好些骏马。
但空旷，无人。
颜凉榆看了眼景宪之。
景宪之牵住她的手：“今天特意请你来玩。”
——所以关门歇业，只接待他。
颜凉榆没什么表情。
她甚至连拒绝他牵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与她十指相扣。
他们俩去挑选马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旁边服侍。
这女子穿着骑马装，头饰却很奇怪：她梳一条长辫子，却像前朝男人那样，把辫子围绕着脑袋盘起来。
很是利落。
整个跑马场只有她。
“她是管这跑马场的人吗？”颜凉榆忍不住好奇。
景宪之见她注意力转移了，居然还有闲心观察其他人，便故意逗她：“不是。”
又说，“她的身份，你猜不着，但你肯定很感兴趣。”
颜凉榆：“……”
景宪之招招手。
那女子快步上前：“主子。”
颜凉榆这才明白，原来是他的人。
“她叫白霜，骑术很好的，她可以教你骑马。”景宪之说。
他也不知道颜凉榆会骑马，特意安排了这个人。
颜凉榆打量几眼白霜。
白霜皮肤偏黑，但紧致细腻，脸上无表情，一双眼圆圆的，眼珠子很黑很亮。
她神色恭敬。
“……景宪之是很喜欢皮肤黑的女人吗？”颜凉榆在心中猜测。
那边，景宪之已经替颜凉榆选好了一匹马。
他看了眼颜凉榆，预备将她抱上马背，颜凉榆躲开了。
她自己踏上马镫，很利落翻身上马了。
她穿着老式的幅裙，裙摆宽大无比，大开大合的动作丝毫不影响。
她利利索索上了马，握紧缰绳。
景宪之站在下面，微微扬起脸看她：“的确会骑马。”
“我可以先跑起来吗？”颜凉榆问。
景宪之：“可以。”
颜凉榆一夹马腹，马儿溜溜达达小跑了起来。
她并不着急催马，只是缓慢而行。
马背上的风凉爽，轻轻拂过她心头，她感觉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很快，景宪之驱马靠近。
他问颜凉榆：“想不想比试？”
颜凉榆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这么蠢？”
这几年才有汽车，以往男人出行，很多人会骑马；而军中代步的，还是战马。
景宪之从小在军中长大，骑马是他的必备课。
颜凉榆也就是会骑马，能小跑着散散心。
她疯了，去跟一个在军武中长大的男人比赛马？
“一点也不蠢，还很可爱。”景宪之哈哈笑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表情端肃，看上去很有威仪，是个杀伐果决的军官。
笑起来的时候，那个深深梨涡，又让他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很亲切。
他真是个很矛盾的人。
颜凉榆挪开目光。
她和景宪之就这么慢悠悠在跑马场溜达了两圈。
而后，她快速跑了起来，让风吹乱了她头发，她的心情就彻底好了。
“……颜凉榆。”景宪之突然叫她。
颜凉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出神，听到他喊才扭头看他：“怎么？”
“没什么，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他道。
“我可能在想事情。”颜凉榆道，“你说什么？”
景宪之：“我说，等会儿还是比赛一场，你可以找人代替你。咱们定个输赢。”
又说，“你为什么总在想事情？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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