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冷静下来,他觉得还是要推进这件事情。
……
宋伟峰到了曾维平办公室后,曾维平给他泡了杯红茶,然后坐在他对面。趁着宋伟峰喝茶时,曾维平盯着他道:“伟峰,路北方这事,你怎么看?”
“这事儿,完全就是左秋公报私仇!”宋伟峰一听这事就来火,鼓着腮帮,放下茶杯道:“他那态度,也太明显了。自己儿子是啥人,他心里没数吗?其实对这事,我还真想不通,他那儿子也是二十六七了吧,还看得像宝似的,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处处护着,也不是办法啊!他左秋,也总有下台退休的时候啊。”
曾维平打心里赞同宋伟峰的看法,他喝了口茶道:“伟峰,我对他的看法,和你差不多!但是,就眼前来看,将路北方放在政府办,也不是个事儿。政府办属政府口,左秋就是常务副县长,主管着这块,他这人肯定会想着法子整他。但是,城建局那边,他又反对……你说这咋办好呢? ”
曾维平说了这句之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曾维平掏出根烟点上,自己默默抽了几口,又将烟架在烟灰缸里,然后端着茶放在嘴边细细品味。
过了会儿,他眼望着宋伟峰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先将路北方弄到临河镇当副镇长去!”
“啥?”宋伟峰的瞳孔放大了,眼睛迎着曾维平,写满问号道:“临河?那么苦的地方?能行吗?”
临河镇是绿谷县最乱最穷,城里干部最不愿去的地方。为什么会这么穷困又乱?那就是这是河网腹地,湖阳市的母亲河朝阳河邻着该镇缓缓流淌,到了下游后,一个滩多草深,接壤三地的朝阳湖,以碧波万顷的姿式,铺展在绿谷大地。
纸上的诗意,终究换不来百姓的疾苦。
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个朝阳湖是一个内陆湖,丰水年的时候,方圆百里,一片碧波。枯水的时候,却是一片浑浊,哀鸿遍野。
又因为朝阳河喜欢发洪水,每年几次洪水,就像女人的月事那么准时,老百姓刚刚种的庄稼,不是因为被洪水冲了,就是被丰水期的湖水给淹没了。
再加之这个地方,邻近三个市,治安管理难免遗漏之处,有胆大的偷渔者,开着机动船打鱼。为了躲避渔政执法,不仅往别的城市躲,而且在某些河道里,先铺上钢丝网,然后再躲在里边作业,待到执法船来查,不慎被外围部下的铁丝网搅入螺旋浆,搞得船翻人亡。
这样的事情出现几次,城里干部就不愿去了,去了也想尽办法调回来。毕竟这穷乡僻壤,既没有油水可捞,工作压力又大,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也因此,宋伟峰在听了曾维平的话后,张大了嘴巴不相信。
曾维平看着宋伟峰错愕的样子,翘起二郎腿道:“你没听说过了句话,叫下乡镀金吗?”
“呃?”
“你让路北方去临河镇挂个副镇长的职,就能将职级搞到手,而且到那么穷困的地方去,左秋也不会找他麻烦!更不会明确反对这件事情。到时候,县里班子只要有变动,再将他调回来,不仅这事儿能顺利化解,而且对他以后也有好处。毕竟,他现在就普通科员,又无基层经验,到时候就算我们有心提他,可也难以服众啊。”
“可是,那地方条件,会不会太差了?!”
曾维平弹了弹烟灰道:“条件太差能怎么样?咱又不图他能做出多大成就?再说了,越是穷困的地方,做不出成绩,那是理所当然,没有要盯着。若做出点成绩,那还不是有目共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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