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亲、兄弟、姊妹、祖父、叔伯都会因此遭难。
“沈奉仪,”秦怀音的声音轻轻颤抖着,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她的双膝缓缓落到地上,身子僵硬得如石头一般,“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狼心狗肺,是我嫉妒沈奉仪的美貌和荣宠,处处为难沈奉仪,求沈奉仪宽恕。”
沈蔚兰倒没想她会真的下跪。
这一跪,多少也令她有些惊愕。
毕竟,秦家多么厉害,是皇后的远亲,又是富得流油的盐商。
秦怀音有这样的家世何须惧怕自己?
要她下跪,是气不过她闯进悦春阁打伤李嬷嬷,想羞辱她一番。
却不想她真的怕了。
看样子,秦家的家族前程才是秦怀音的软肋和死穴。
在她心中,家族荣耀远胜过她个人的尊卑。
沈蔚兰忽然没那么着急夺去秦怀音的掌家之权了。
汀兰水榭的门并未关上,站在水榭外的雅竹、银杏以及值守的宫女都看到了素来不可一世的秦怀音对沈蔚兰下跪了。
她们一时忘记了宫中规矩,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雅竹。”
听到沈蔚兰的声音,雅竹这才回过神,上前将水榭的门带上。
沈蔚兰静静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秦怀音,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你想拿回账本,也不是不能商量。”
秦怀音闭了闭眼睛,神情僵冷。
“只要沈奉仪开口,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办。”
“你进入闯进悦春阁,打伤李嬷嬷,要向她赔礼。”
“好。”
“我知道你们秦家在东街有十几个铺面,差不多半条街都是你们秦家的产业。”之前沈蔚兰托李嬷嬷的兄长在京城里看铺面,打听出了秦家在京城里有不少。
既然今日秦怀音肯下跪认错,她倒不妨再留她些时日,
在极度的愤怒和极度的屈辱过后,秦怀音反倒冷静了下来。
听到沈蔚兰开出的条件,她诧异道:“你只想要那些铺面?”
“秦奉仪不是很清楚吗?我只是个孤女,没落世家的孤女,两个铺面对秦奉仪来说是九牛一毛,对我来说却很稀罕。”
“好,两个铺面。”
别说是两个铺面了,就是那一条街的铺面全拿出来交换那个账本也不为过。
沈蔚兰见她应下,当机立断:“今晚天黑之前,我要在悦春阁看到地契,否则,明日账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给你地契,那你几时给我账本?”秦怀音追问。
沈蔚兰斜睨她一眼,轻笑着不语,径直推门走出了汀兰水榭。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过好几回了,秦怀音根本没有跟她谈条件的资格。
“奉仪。”雅竹和银杏一见她出来,赶忙上前扶着她。
这一会儿的功夫,雅竹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
先是高高兴兴地陪沈蔚兰摘花编花篮,接着银杏跑过来说秦怀音要搜查悦春阁,李嬷嬷还受了伤,再然后秦怀音竟然向自家主子下跪了。
自打一进东宫,秦怀音时时刻刻使绊子,主子受了不少闲气,她们这些下人更是时常被秦怀音责骂。
今日秦怀音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主子下跪了!?
哪怕雅竹亲眼目睹,也难以相信刚才见到那一幕。
“奉仪,她……她为何下跪啊?”
水榭外的她们并不知道里头的人说了什么。
沈蔚兰道:“她胡乱欺负人,自是理亏。”
啊?理亏?
以秦奉仪的性子,只是理亏,怎么可能下跪?
雅竹看着沈蔚兰,一脸佩服道:“以前奉仪总说若秦奉仪太过分,必不会退让,奴婢心里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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