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换了衣裳,跟着太监往琅嬅宫去。
萧重弈传召自己,不可能是侍寝。
等到了琅嬅宫,见到殿内站着的傅温书,她立即明白过来了:是为了猎犬伤人的事。
对傅温书而言,这只是一个小案子,算算时间早该查清楚了。
沈蔚兰清楚的知道此事是徐凯茵所为,以傅温书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徐凯茵那里去。
不过,萧重弈会舍得给徐凯茵定罪吗?
沈蔚兰心中冷笑。
不。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查的必要。
“殿下。”沈蔚兰将目光迅速从傅温书身上收回来,垂眸朝正当中坐着的萧重弈行礼。
萧重弈一袭宝蓝色常服,胸口前金线绣着的盘龙张牙舞爪。
他肤白如玉,面容清逸,着实当得起玉面琼姿四个字。
此时的他依靠在椅子上,白皙修长的手掌闲散地搁在扶手上,不时以食指轻轻敲击,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听说秦奉仪去你院里吵吵了?”
长乐果然将悦春阁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了,那么汀兰水榭里的事他应该知道了。
萧重弈不动声色,沈蔚兰亦不动声色。
“秦奉仪说是丢了东西,非要去悦春阁找,臣妾院里的人觉得她没道理便吵吵了几句,不想惊动殿下了。”
萧重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倒是有本事,能叫她跪地求饶。”
沈蔚兰垂下眼睛,“臣妾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仗着殿下的威仪狐假虎威罢了。若不是长乐撞见了秦奉仪搜查悦春阁的模样,臣妾拿捏不了她。”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谦卑又从容。
饶是萧重弈存了挑刺的心思,亦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萧重弈心中颇为无奈。
沈蔚兰看似柔弱,却绵里藏针,每每对上她,总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很不得味。
“猎犬袭击你的事情,温书那边已经有了些眉目。”
“傅大人,不知幕后主使到底是何人?”
傅温书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
他似乎叹了口气,方才道:“那日给沈奉仪指路的宫女,没有找到。”
“哦?”沈蔚兰故作懵懂,“难道是从外头混进来的?”
“那倒不是,给奉仪指路的宫女名叫绿柳,是睿安殿下宫里的人,臣找到宫里的时候,晚了一步,绿柳已经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也不知道绿柳是受何人指使?臣妾身份卑微,睿安殿下自然不可能对臣妾动手,也犯不着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今绿柳已死,看样子,这是桩悬案了?”沈蔚兰轻笑道,眸光似不经意地落在萧重弈身上。
傅温书何等聪明,在他手底下绝不会有悬案。
绿柳是睿安公主的贴身宫女,既然绿柳参与了,不是睿安指使的,便只有徐凯茵了。
沈蔚兰想得到,傅温书想得到,萧重弈更想得到。
感受到沈蔚兰那抹略带嘲讽的目光,萧重弈微微蹙眉。
“奉仪放心,臣还会接着查,宫里的线索断了,马场那边还有线索可循。”
“那便交托给傅大人了。”
傅温书垂下眼眸,“都是臣应该尽的本分。”
“殿下,”沈蔚兰转向萧重弈,“既然这幕后真凶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
“对方能在西山桃林对臣妾下手,显然是臣妾所不能抗衡的,那日若非殿下及时赶到,臣妾早已身首异处。”
萧重弈是注定要包庇徐凯茵的,从前他是,现在他是,将来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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