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相碰的一刹那,沈蔚兰心头猛跳。
几年的夫妻,她当然知道萧重弈这个表情意味着他想干什么了。
她神情微冷,眸光在刹那间黯淡了下来。
萧重弈自然感受到她的变化,那一瞬间的冲动重新被强大而清晰的理智压了下来。
他素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但被沈蔚兰这么瞥了一眼,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未平。
他深深后悔自己的失态,又不甘心自己对她的心神动摇。
他深吸了几口气,令自己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沈蔚兰重新垂眸,继续喝鱼汤。
暖阁的气氛骤然降了下来,甚至比下午在后院喝茶的时候还要僵冷几分。
正在这时候,长乐匆匆走了进来。
“主子,傅大人来了,说是事情了结了。”
了结了是什么意思?
沈蔚兰有些好奇。
以傅温书的性格,他要么不管,若要管肯定会把真凶揪出来,绝对不会随便找人背锅。
他能说事情了了,必定是抓住人了。
“傅大人抓到真凶了吗?”
倒是很期待抓的是谁。
长乐道:“正是,不过详情还是傅大人才说得清楚。”
“如此。”
沈蔚兰这番神情,落到萧重弈眼中,又是另一番解读。
这女人一听到傅温书来了,顿时两眼放光,问这问那,看着期待的样子。
他突然不太想让傅温书进门了。
长乐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能小声提醒:“主子,傅大人还在外头候着呢。”
萧重弈神情冷沉,眸光轻飘飘地瞥向沈蔚兰。
见她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听他怎么说?”萧重弈问。
按他最初的想法,应该先让傅温书去琅嬅宫,商议好如何善后,等所有事情都落到实处之后,再给沈蔚兰一个结果。
但午后无事,不知怎地就想起悦春阁这方宁静恬淡的后院。
他不想一个人坐在琅嬅宫里看书,只想来这方小院坐一坐。
哪怕沈蔚兰不怎么言语,哪怕气氛有些凝结,他也不舍得离开悦春阁。
“臣妾的确想快些知道,幕后真凶是何人。”
这个理由很充分。
萧重弈想,她对傅温书那么关注,只是因为想快点抓到害自己的人吧。
他心情轻松了几分,扬眉对长乐道:“把他领到这边来。”
“是。”
说完,萧重弈似自言自语道:“暖阁有些狭小,不如去后院坐着说吧。”
沈蔚兰的眸光闪了闪。
这男人还真是看上她的院子了?
她不想他去后院,偏偏他就要去。
沈蔚兰木着脸没有接话,萧重弈也不等她答应,径自地对李嬷嬷吩咐道:“叫厨房做些小食送过来,再温一壶酒。”
“是。”李嬷嬷心里为沈蔚兰高兴,领了命兴冲冲地忙活去了。
沈蔚兰忍不住道:“臣妾这院子狭小,平常臣妾一个人呆着还成,殿下留在这里饮酒,着实有些委屈。”
“你是嫌悦春阁狭小,想让孤给你换个宽敞的地方?”
沈蔚兰无语凝噎。
悦春阁说大不大,也不算小。她一个人住着很合适。
“臣妾并无此意。”
萧重弈却不是随口一说,而是认真道:“想换也不是不行。孤瞧着福熙阁和映月轩都不错。”
这两处的确不错。
福熙阁院落宽敞,阶柳庭花,赏心悦目。而映月轩跟汀兰水榭一样挨着太液池,坐在院子里便可看见月光倾照在太液池和湖对面的皇城的盛景。
地方是好,距离萧重弈倒台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她才把悦春阁的后院打理得舒服,懒得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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