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街市上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悦宾楼。
这里的小二是认识傅温书的,见侯府公子前来,即刻把他们俩请进贵客才能进的包厢。
包厢位于酒楼的第三层,并不正对着大街,因此十分安静。
站在窗边,能遥望巍峨的皇城。
两人落座之后,傅温书点过菜,见萧重弈依旧不语,笑着叹了口气。
萧重弈瞥他一眼,傅温书替他斟上酒。
“殿下的心事,臣恐怕无力化解,只能陪殿下喝一杯。”
说着,傅温书自斟一杯酒,不等萧重弈说话,便一饮而尽。
萧重弈眯起眼睛,看向他:“看样子,你的心情也不好。”
“一向如此。”傅温书苦笑。
“干杯?”
萧重弈举起酒杯,傅温书亦举杯,碰杯过后,两人一饮而尽。
“今日臣进宫赴宴,在北苑遇到了沈承徽,”见萧重弈眸光微动,他微微弯了下唇角,“还有凯茵姑娘。想来,殿下也都见过她们了。”
萧重弈“嗯”了一声。
“殿下的烦恼便是由此而来?”
“傅温书,你会变心吗?”
傅温书眸光微闪,下意识地想要回答,突然意识到了萧重弈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他惊讶地看向萧重弈。
他本来以为,萧重弈是在沈蔚兰和徐凯茵之间难以抉择,但没想到,已经到变心的程度了?
“臣……”
“你不会,即使知道你的意中人永远不会同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变心。”
傅温书沉默。
于他而言,这的确就是答案。
萧重弈不禁扶额。
想了想,傅温书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臣此刻心意未变,明日或许会变,也未可知。其实,臣倒觉得,殿下未必是变心。”
“此话怎讲?”
“殿下与凯茵姑娘相识已有十几年了,与臣相识亦有十几年了。”
“然后呢?”
“殿下待凯茵姑娘一向亲切有加,宫中人尽皆知。臣是殿下的伴读,这十几年的时间里,臣从未见过殿下为情烦恼。”
萧重弈目光微冷,“那是因为一切顺利,无甚可恼。”
“是吗?”傅温书避过他眼中的锋芒,望向远处的皇城,“但臣以为,情爱之所以令人欲罢不能,因它既苦又甜。殿下从前的一切顺利,未尝不是无所求?”
外头小二叩门,进来上菜。
萧重弈深吸了一口气,闻着菜肴香气,毫无波动。
是啊,自从认识了沈蔚兰,他每日的心情的确会忽上忽下。
会因为看到她的惊恐害怕而下定决心保护,会因为看到她肆意张扬的笑容而随之开心,也会因为她的冷淡疏离而心烦意乱。
这些感觉,的确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殿下,尝尝这三鲜鸭子,臣来吃了几回,怎么都吃不腻。”
萧重弈拿起筷子,挑了一块鸭肉,然而悬在空中,迟迟没有入口。
他放下筷子,望向傅温书。
“没有这么简单。”萧重弈声音低沉,“孤不会变心。”
他既已对徐凯茵许下了相伴一生的承诺,便不能毁诺。
他不愿意,也不会做出移情之事。
养心殿内,一袭天子冠服的皇帝刚用过午膳,正在闭目养神。
太监进来传话,说是皇后来了。
皇后难得来养心殿一趟,此刻前来,定是有事。
该是荣安的婚事吧?
皇帝命人请她进来,笑问:“荣安相中了何人?朕即刻赐婚。”
“臣妾此来,不是为她。”既提到荣安,皇后颇为无奈,“这孩子还是老样子,一个都瞧不上,在北苑待了一会儿便拉着弈儿去骑马了。她心性未定,婚事不知几时才能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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