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顿时大喜:“多谢皇兄。”
这一幕落在沈蔚兰眼中,自是又不同。
也不知道荣安对她皇兄说了什么,萧重弈本来阴云密布的脸突然又轻松了起来。
这样也好。
沈蔚兰不怕得罪萧重弈,但沈砚和沈凌风还在这里,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跟萧重弈之间的恩怨牵连到他们身上。
“殿下,”沈蔚兰走上前,替他斟了大半杯茶。
沈砚和沈凌风还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萧重弈存得什么心思。
“他们是臣妾的同族兄弟,今年刚中了举人,臣妾想着让他们在京城寻个书院读书,以待明年恩科。只是他们进京的路上遭遇了水贼,臣妾才让他们先进东宫拾掇一下。”
“水贼?何处遭的水贼?”
荣安忍俊不禁,狡黠道:“皇兄问的跟沈姐姐一模一样。”
沈凌风恭敬回道:“回殿下的话,草民等人是在吴山镇遭遇的水贼,当时曾报了官,也不知如今抓到水贼了没。”
“吴山镇?”萧重弈皱眉,“你们乘船为何会路过吴山镇?”
沈砚见状,也不推脱,拱手道:“都是草民听说吴山镇那边水系颇为狭窄复杂,河道众多,风光别致,执意租了一条渔船从那边绕道,这才遭了水贼。”
萧重弈的目光落到沈砚身上,见这少年玉面琼姿,虽是初次踏足京城,神态分外舒然,微笑道:“吴山镇的风光的确清幽。多年前孤亦曾路过,有一段河道两旁峰峦叠嶂,长满了杂树,枫叶似火,松柏苍翠,银杏金黄,许多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当真是极美。”
“草民本来觉得所见已是极美,听殿下所言,草民仿佛错过了时间。”
“四时风光本就不同,想来这时节春水泛涨,山花烂漫,亦是盛景。”
荣安见皇兄跟沈砚聊上了,忍不住插嘴道:“真要是那么美,可以秋天的时候再去。”
萧重弈瞥她一眼。
荣安不服气道:“皇兄,你上回去江南的时候就不带我,现在我长大了,你可没理由不带我。”
“行啊,你在母后那边说得通就成。”
“你答应了?那我们今年秋天就去。”
沈蔚兰心道,到今年秋天的时候,萧重弈可就管不着你了。
“皇兄,两位公子远道而来,别让人跪着回话了。”
萧重弈颔首:“坐下说话吧。”
沈砚和沈凌风站起身,正要去刚才的凳子上坐下,沈蔚兰道:“殿下,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臣妾想让他们快些出去,找地方落脚,若是晚了,只怕不便投宿。”
“你们沈家在京城没宅子?”萧重弈问。
“没有。”
沈蔚兰答得干脆。
沈家没落,本也不是什么秘密。
荣安眼珠子一转,笑道:“东宫里这么多空着的院子,何必出去住?是吧,皇兄?”
“不行,这不合规矩。”
的确是不合规矩。
沈蔚兰只是个承徽,她的家人没有资格算作萧重弈的亲戚。
更何况,就算是萧重弈的亲戚,也没道理随便在东宫住下的。
“什么规矩不规矩,皇兄是太子,他说的话就是规矩。”见萧重弈眸色不虞地盯过来,荣安讨好地望着他笑。
萧重弈望向沈砚和沈凌风:“你们既已中举,就该好好备考,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砚只是笑,没有说话。
沈凌风道:“我们是想在京城寻一家书院,在扬州的时候,就听说过鸿阔书院、思源书院、翰藻书院,想着等安顿好,逐家去问问。”
之前沈蔚兰还为他们二人读书的问题烦恼过,听到他们早已想好了,心中不觉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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