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弈听到这话,神色一凛,精神为之一振:“父皇怎么说?”
“陛下把巡查京畿的几位将军全都革职查办了。”
萧重弈微微颔首。
刺客青天白日地敢在大街上行刺,兵马司和城防护卫中必然有问题,只是刺客悉数灭口,想要揪出究竟是何人,的确有些麻烦。
父皇此番宁可错杀,不愿放过,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还有别的么?”
长乐小声道:“按照主子的吩咐,陛下只知道主子受了刀伤,不知道主子中毒。”
毒的事,可大可小。
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什么毒。
他和父皇虽是父子,却也是君臣。
如果父皇觉得他伤得过重,恐怕也会有别的心思。
“静王和梁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梁王还是老样子,足不出户,静王也是老样子,夜夜笙歌,不过这几日因着殿下遇刺的事,静王府比平常消停些。主子,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吗?”
萧重弈弯了弯唇角,“叫人放出消息,就说孤伤得很重,而且还中了毒,快要死了。”
“啊?”长乐不解,“可咱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瞒住陛下,这……”
“孤自有办法让父皇消除疑虑,你只管把消息放出去,继续盯紧梁王和静王。”
“奴才遵旨。”
沈蔚兰一直坐在廊下。
这几日身边只有长乐能陪着说话,她搬了把太师椅在廊下,跟长乐一边守着炉子,一边闲聊。
见长乐进去之后,房门紧闭,知道他跟萧重弈在商议要事,她索性泡了壶茶,悠然坐着,听着风声鸟鸣。
院子里虽然站满了暗卫,但他们训练有素,不说话,行动也不会发出声音,沈蔚兰已经习惯了无视他们的存在。
“沈承徽。”长乐从屋里出来,朝她一拜。
沈蔚兰道:“上回请公公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
长乐恍然,猛拍了一下脑袋:“瞧奴才这记性,有消息了,昨儿就有消息了。”
“如何?”
“承徽放心,沈公子和灵凡都平安无恙,灵凡受了点小伤,无碍的。”
平安就好。
沈蔚兰松了口气。
“多谢公公。”
“承徽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就是。”长乐道,“算着时辰,主子该换药了。”
“好。”沈蔚兰站起身。
京城的初夏已经很热了。
萧重弈浑身是伤,御医叮嘱勤快清理伤口,随时擦身,保持身体的洁净和干燥。
这活儿是细活儿,必须轻手轻脚,否则便会牵动伤口,因此都是长乐和沈蔚兰来做。
之前萧重弈昏睡着,这活儿做起来还算简单。
但是现在……沈蔚兰一进门,便见萧重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长乐打了水进来,恭敬道:“主子,该换药擦身了。”
萧重弈“嗯”了一声,由着长乐把自己扶坐起来。
这回他受的刀伤多在手臂和腰腹,换药还算方便。
长乐熟门熟路地换过药,正想另取一张帕子帮着萧重弈擦身,忽然收到了萧重弈的眼刀子。
他顿时一凛,忙道:“奴才去厨房瞧瞧药膳好了没有。”
说着飞快地溜走。
屋子里只剩下沈蔚兰和赤膊的萧重弈。
长乐可真是萧重弈的好奴才。
沈蔚兰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不爽压抑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
长乐能跑,她也能跑。
萧重弈微微抬眉,深邃清幽的目光望着她。
“擦完了?”
“擦完了。”沈蔚兰神情平淡道,“殿下若是觉得臣妾擦得不好,等会儿让长乐公公再擦一遍就是。”
老实说,萧重弈受伤这些日子,沈蔚兰一直尽心尽责地照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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