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徽放心,都是厨娘的拿手点心,装了满满一大个食盒呢。”
说到这里,雅竹压低了声音:“李叔说了,他带着两位公子去看了几处宅子,有两处他们都觉得不错。居于闹市却很安静,而且就是承徽要的前头铺面连着院子的宅子。”
沈蔚兰叹了口气,若是她能亲自看看,怕是立即就能定下来。
雅竹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承徽别急,砚公子很会画画,李叔说他会把两处宅子都画出来,等画好了送到东宫来。”
如此,倒是极好了。
雅竹替她不停打扇,说过了正事,又道:“承徽可知道,东宫里有一座自雨亭,就在太液池边上,听说水车引湖水到亭顶,然后顺檐直下,如下雨一般,坐在里头可清爽了。承徽要不去那边吧?”
沈蔚兰何尝不知道自雨亭里坐着凉爽,不说自雨亭了,便是萧重弈的琅嬅宫,也一点不热。
他是太子,整个东宫储存的冰块都是按照琅嬅宫的用量来备的。
若悦春阁要用冰,此事必得惊动萧重弈。
冰是小事,令有件事,倒是得尽快去萧重弈那边说一声。
沈蔚兰的脸庞上浸出薄汗,有些热得受不了了。
之前虽热,也不至于难以忍耐,今儿这天,倒像是一下就入暑了似的。
沈蔚兰犹豫片刻,问过厨房,说今儿熬了甲鱼汤,便命人装了一盅,提着往琅嬅宫去了。
小德子见是她提着食盒过来,忙让她站到廊下等着,省得被烈日晒着。
片刻后很快有了消息,说是萧重弈让她进去。
一进琅嬅宫,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沈蔚兰心中微微一叹,但凡分些冰给悦春阁呢。
她跟着小德子走进去,难得的见萧重弈没有坐在书案前,而是坐靠在长榻上翻书。
他还在养伤,因此身上穿着舒适宽松的薄绸衣裳,腰带亦系得松垮。
今日他并未用玉冠束发,一头墨发散乱地垂下,散在他的肩膀和胸前。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沈蔚兰提着食盒,恭敬向他问安。
他恍若未闻般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翻着书。
屋子里的长乐和小德子见状,悄悄退了出去,只留沈蔚兰。
见萧重弈眼皮子都不动一下,沈蔚兰一时无奈。
她提着食盒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萧重弈慢吞吞地翻书。
他是个聪明人,看书向来一目十行,何况手中拿的是前朝的一本章回体话本,何至于这么慢。
还好她食盒里只有一盅汤,他想慢慢看,她就慢慢等,只怕演着演着,自己就等不下去了。
果然,萧重弈慢悠悠地翻了三页过后,自己演不下去了,将话本子扔到一旁,面无表情的看向沈蔚兰。
“何事?”
沈蔚兰提起食盒,柔声道:“今日小厨房里熬了甲鱼汤,想着殿下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便盛了一盅过来。”
“你熬的?”
沈蔚兰眉心微跳,依旧温和婉约道:“是臣妾命厨房熬的。”
萧重弈轻哼了一声,显然觉得她心意不诚。
“尝尝。”
沈蔚兰放下食盒,将汤盅取了出来。
长乐适时进来,向她递上银汤匙。
沈蔚兰坐到榻边,捧着汤盅,一勺勺喂着他。
萧重弈脸色难看,倒是把一盅甲鱼汤全喝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沈蔚兰道:“今日过来拜见殿下,是有事想禀明。”
“什么?”
“之前殿下说可以让我两位族弟去国子监旁听……”
是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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