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接过崔婆子和玉燕的供状,却是认真的翻看。
不同于孙奇的言简意赅,供状写得非常详细,太监问了什么,她们如何回答,一字不差地都记录了下来。
东厂果然手段厉害,沈蔚兰自问,若是由她亲自审问,未必能审得如此清楚。
“也不止崔婆子和玉燕,所有相关人等,东厂皆已一一查问,的确能与她们的供词对应上。而且……”
孙奇拉长了声音,干笑着说了下去。
“当初锦衣卫其实给徐敬录了两份供词,其中一份是当初的结案陈词,徐敬自认主谋,另一份则是供认了姚氏如何找到他,如何与他商议出疯犬咬人的计划。”
当初锦衣卫录了两份供词?
这么说,皇帝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想想也是,在皇帝的眼中,是非曲直哪有皇室的颜面重要?
可是皇帝为何又让孙奇重审此事,是因为……
沈蔚兰看向萧重弈,他亦正望着她。
比起她的紧张和凝重,他的神情轻松许多。
沈蔚兰低下头,也是,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沈承徽,你是事主,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多谢娘娘关心,孙公公查得分明,妾身并无疑问。”
温贵妃见状,目光扫了一眼身姿端然的慧贵妃,皱眉道:“娘娘,臣妾倒是有个疑问。”
“你说。”皇后道。
“荣国公府里这么多人,姚氏一个内宅妇人居然可以这么兴风作浪吗?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从旁协助呢?”
这倒也是沈蔚兰的疑问。
姚氏做了这么多,难道徐凯茵就真的片叶不沾身吗?
“娘娘明鉴,臣对此事,的确一无所知啊!”荣国公哭嚎起来。
孙奇干咳了两声,恭敬道:“奴才多方查问过,此事的确系姚氏一人所为,荣国公和两位公子确不知情。”
“那凯茵姑娘呢?”沈蔚兰出声问道,“妾身记得,当初徐敬声称是凯茵姑娘向他哭诉,他才决定要杀了妾身为凯茵姑娘出气。”
孙奇一直神色淡然,听到沈蔚兰这句话,眸中现出精光。
而萧重弈,亦望着她。
“据奴才所知,的确是因为凯茵姑娘的哭诉,姚氏才决定设计杀害沈承徽。”
听到这里,皇后亦冷着声音开了口:“哭诉,哭诉,她到底哭诉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徐凯茵顿时花容失色,跌坐到了地上。
她惊恐万分地望向萧重弈,目光中尽是哀求,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我只是……”
皇后的眸光瞥向孙奇,眸光中尽是怒意。
片刻安静后,孙奇朝身后的太监使了眼色,那太监会意,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本来奄奄一息地玉燕忽然惊恐地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说,徐凯茵究竟向姚氏哭诉了什么?一字不漏,全部招出来。”
“姑娘……姑娘说,沈蔚兰是个狐狸精,光会脱衣服勾引男人,把太子殿下的心都勾走了,必得杀了这个女人,不然……不然……”
身旁的太监目露凶光,玉燕猛然痛呼了一声,旋即道:“不然……不然姑娘这个太子妃之位就坐不稳。”
太子妃之位坐不稳?
沈蔚兰知道,这是徐凯茵能说出来的话,也是徐凯茵最耿耿于怀的东西。
上一世的徐凯茵什么都有了,只除了这个名头,她都非要沈蔚兰死不可。
这一世她提前引起萧重弈的注意,徐凯茵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份未雨绸缪的心态,当真令人钦佩。
徐凯茵闻言,一直紧张、焦虑和不安的眼神忽而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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