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难以置信尽数化作不甘,可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
她已经一败涂地。
徐凯茵愕然跌坐到地上,霜云殿内的金砖冰冷,但再冷也冷不过萧重弈的言语。
皇后听到萧重弈的话,长长松了口气,再看向徐凯茵时,眼中尽是嫌恶。
“带下去,本宫再也不想看到这张脸!”
这次不等孙奇发话,厂卫们便将荣国公府众人尽数带了出去。
皇后疲惫地压了压眉心:“本宫乏了,都退下吧。”
“是。”
慧贵妃面无表情,飞快离开霜云殿,温贵妃心中不满,却只能紧跟着出去。
“母后今日受累了。”萧重弈愧疚道,“这些事情,原不该劳烦母后的。”
皇后看着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心中颇多感慨,伸手拍了拍萧重弈的肩膀。
“本宫是皇后,这些事情原就是本宫处置的。徐凯茵也好,慧贵妃也好,从前在宫中俱是如鱼得水,不能不说是本宫识人不明。”
“论起来,这些麻烦都是儿臣惹起来的。”
“本宫知道你心软,不过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说到这里,皇后的目光重新凝重起来。
萧重弈并未言语。
皇后看着他的神情,心中一叹,并未逼他,只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回东宫了,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着,皇后对沈蔚兰道:“你今晚陪太子多说会儿话。”
沈蔚兰虽则诧异,亦恭敬应下,跟着萧重弈走出了霜云殿。
出了殿门,迎面而来的夜风暖暖的。
宫中花匠格外勤勉,各处皆是花团锦簇,风里都带着花香
沈蔚兰的思绪并未因着这香风而平复。
今晚在霜云殿里闹腾了这么久,沈蔚兰从最初的冷眼旁观,到中间被口供说服,再到最后的盖棺定论,起起伏伏,千头万绪。
当然,最令她在意的,还是萧重弈态度的转变。
从前她总以为萧重弈对徐凯茵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如今瞧着,他心里竟也是有杆秤的?
沈蔚兰有些无奈。
或许,正如萧重弈不认识真正的徐凯茵那样,她也并不认识真正的萧重弈。
今晚的徐凯茵一败涂地,很奇怪,沈蔚兰并没有报复的快感。
是因为她已经不恨徐凯茵了吗?
不对,徐凯茵对她动了杀心,她怎么可能不恨?
是因为……
沈蔚兰的目光看向旁边的萧重弈。
夜色中的萧重弈看起来格外白净,身上带着月亮洒下来的光,身上衣袍被风轻轻吹起,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能轻易令女人心醉的男子。
她好像……不太在意萧重弈的态度了。
萧重弈命东厂厂卫放开徐凯茵,她并不生气。后面萧重弈又让徐凯茵承受后果,她亦并不欢喜。
她的喜怒哀乐,跟萧重弈都没有关系了。
就在此时,沈蔚兰的手被人握住了。
萧重弈的手掌宽大,平常掌心的温度是很暖的,但是此刻,整张手掌都很凉。
沈蔚兰温暖的小手被他的手捉住,感受到他的指腹压在她的手背上,上头的薄茧清晰可辨。
“殿下?”
沈蔚兰侧头觑着他,他扬起下巴,“走,孤带你在宫里逛逛。”
在宫里闲逛?
这个时辰已经很晚了,再逛下去,恐怕宫门就要落锁了。
“殿下还在养伤,早些回东宫歇着吧。”
萧重弈不肯听,拉着她的手往后宫硬拽。
“殿下。”沈蔚兰有心劝阻,却不敢在宫中闹出动静,“殿下若想散步,回东宫再说吧,宫规森严,这时候散步不是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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