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弈略微挑眉。
睿安愣了愣,看向萧重弈身边的沈蔚兰,明白他是为了给沈蔚兰出气而来。
她堂堂公主之尊,怎么能纡尊降贵给沈蔚兰赔礼?
“太子哥哥,我不知道沈承徽怎么同你说的,我没有拿茶壶砸她,我只是手滑了才摔了茶壶。太子哥哥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孤只看到,她的裙子湿了。”萧重弈语声淡淡,却有一种逼得人喘不过气的威慑。
睿安一时怒火攻心。
她是堂堂公主,可以向太子行礼,可以向太子妃行礼,断没有向一个区区承徽赔礼请罪的道理。
倘若向沈蔚兰赔礼,天家威仪何在?颜面何在?
但母妃刚被褫夺封号,降为妃位,绝不可能在此时为她出头。
至于父皇……如果萧重弈说她对赐婚不满,父皇一定会站在萧重弈那边,而不会帮她。
萧重弈见她久久不语,懒得多言,径直站了起来,朝沈蔚兰伸手。
“走,陪孤去宫里转转。”
“是。”沈蔚兰恭敬应道。
萧重弈牵着她往玉莘宫外走去,两人尚未走出大殿,睿安快步追了过来。
“沈承徽。”睿安的脸庞涨得通红,“今日是我不对,不该失手砸了茶壶,弄湿你的衣裙,回头我会命人送一身新的衣裙给你,望你海涵。”
睿安一向目下无尘,视旁人若无物,见她今日因为萧重弈的威压而向自己低头赔礼,沈蔚兰丝毫不觉得痛快。
看向睿安的目光,亦有些嫌恶。
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子,怎么会喜欢傅温书呢?
“衣裙就不必了,妾身只是希望公主殿下能宽厚驭下,毕竟,下人也是人。”
“记住了么?”萧重弈神情僵冷。
“皇兄的教诲,睿安谨记于心。”
萧重弈知道她不服气,想了想,终归道:“在宫中,父皇和姚妃总是纵着你,将来去了崔府,吃亏的人还是你自己。”
姚妃指望着睿安能够替她拉拢崔家。
可睿安自诩骄傲的凤凰,又岂会心甘情愿、低眉顺眼做崔家妇,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兄妹一场,萧重弈只能点到即止。
说完,便牵着沈蔚兰离开了玉莘宫。
*
睿安在玉莘宫里砸了许久东西,自是闹出了动静。
再加上萧重弈和沈蔚兰的到来,于是玉莘宫发生的事情,由内侍尽数禀告到了坤宁宫。
今日皇帝正在坤宁宫陪皇后用膳。
听着内侍的回禀,皇帝眉头微蹙:“这两兄妹可真是……”
“这怎么能怪弈儿?”皇后替皇帝布了菜,凤眸稍稍一弯,缓声道,“自打陛下给睿安赐婚之后,玉莘宫里就没消停过,睿安不是砸东西,就是打骂宫人。本宫想着孩子大了,骂多了不好,便没管她,谁知她竟变本加厉,还敢拿东西砸弈儿身边的人。”
“你是她的母后,管她多大了,该骂的都得骂。”皇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赐婚之后,她一直这样闹吗?姚妃跟朕说,是睿安自己的意思。”
皇后轻笑道:“既然睿安自己求来的,那她定然高兴,想是本宫误会了。”
皇帝沉默以对。
皇后面上尽是嘲讽,姚妃那点心思,皇帝未尝不知,结果还是允了。
“睿安既不是不满意赐婚,想来还是任性才会打砸东西。崔相治家一向严谨,恐怕在睿安出嫁之前,还是得请几个嬷嬷好好立一下规矩,省得到时候丢了皇家颜面,也影响君臣和气。”
“此事便劳烦皇后了。”皇帝说着,沉着脸继续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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