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膳吧。”
萧重弈走到桌前坐下,太监们传菜之时,长乐领着傅温书进来。
“殿下。”傅温书恭敬一礼。
这些日子萧重弈跟傅温书打过几次照面,私底下还没见过。
细究起来,还是上回遇刺之前在悦宾楼,碰见傅温书带着沈蔚兰、沈砚和荣安吃饭。
当时只是因着包厢里其乐融融的气氛,回想一下,倒是他小气了。
“坐下吧。”
傅温书依言落座,从长乐手中接过筷子,等着萧重弈开动,才跟着吃起来。
两人用得差不多了,太监把桌上饭菜都撤下去,摆上了一壶梨花白和几道佐酒小菜。
碰过杯后,萧重弈方道:“孤明日离京。”
“听闻殿下要去赈灾,不想如此匆忙。”
“是啊,早去早回。”
傅温书道:“贪墨赈灾银粮一事,臣亦有所耳闻,恐怕背后并不简单,殿下当心。”
“嗯,你那边呢,礼部的调令还没下来么?”
“已经下来了,魏县县令,只是刑部那边几个案子都没有了结,刑部尚书向陛下讨了个恩典,让臣缓些离京。”
“当初你若来东宫做幕僚便好了,你要来,太子詹事一职自是你的。”
“臣在别的位置,不是更好帮殿下的忙么?”
也是。
“有桩小事,要交给你。”
“殿下请说。”
萧重弈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沈蔚兰身边有个丫鬟叫雅竹,跟了她许多年,她想给这丫鬟落良籍。”
的确是小事一桩。
“臣遵旨。”
萧重弈看着傅温书,心中微微有些波动。
“孤不在京城的时候,你多留意着些,她这人,生得遭人恨,难保出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沈良媛独得殿下恩宠,的确是很惹眼。
傅温书道:“良媛身在东宫,应该无碍,殿下不必担心。”
“荣安很快就会搬去公主府,孤不在,她必整日跟着荣安跑。暗风倒是一直跟着,不过谈不上万无一失。”
傅温书从这句话中品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太子若不想沈蔚兰出门,大可下一道死令,但他不愿意惹她不高兴……再者,暗风是太子身边最可靠的暗卫之一,居然一直跟着沈蔚兰么?
眼前浮现出沈蔚兰的模样。
傅温书想,她那样的女子,的确值得最好的对待。
“臣知道了。”
萧重弈侧头,见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
这个时辰悦春阁已掌了灯,想到沈蔚兰坐在那间烛火暖黄的屋子里等他,忍不住翘起唇角。
傅温书抬眼时,便见萧重弈望着窗外微笑的模样。
他与萧重弈固然亲近,无非是痛快地喝酒聊天,不曾见他露出这般温柔的情态。
“不知有什么好事令殿下如此高兴?”
“不过是……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臣不懂?”
萧重弈扬起下巴,打量了傅温书一眼:“两情相悦的事,你自然不懂。”
傅温书眸光动了动,没有说话。
“老傅,”萧重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孤不是故意要在你跟前戳你的心窝子,只不过……”
“殿下不必向臣解释。”
“你的事孤甚少劝解,今日既说到此处,不妨多说几句。穆亦瑶的事,已成定局,你没必要钻牛角尖,她固然好,可你应该看看其他风景,有时候柳暗花明又一村。”
“臣并没有孤独终老的打算,只是未曾遇到心动的人。”傅温书说着站了起来,“殿下佳人有约,臣就不叨扰了。”
萧重弈知道傅温书不想说这事,也有些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罢了,他的确想早些去悦春阁。
等着傅温书离开,萧重弈正欲起身,却见长乐猫着身子站在一旁,目光闪烁,畏畏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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