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知到主人的低落,黑马也垂下脖子,轻轻蹭着萧重弈。
沈蔚兰见它鬃毛光亮顺滑,忍不住伸手摸了几下。
“它倒肯让你摸。”萧重弈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还有心情说这些呢。
沈蔚兰收回了手。
“殿下说的,好像臣妾不配去摸似的。”
“嗯,你肯摸它,是它的荣幸。”
萧重弈有些无奈,翻身上马,然后伸手将沈蔚兰抱到了马背上来。
沈蔚兰轻呼了一声。
荣安一直念叨着说要教她骑马,她胆小不肯学,迟迟没有上马。
这么突如其来的被萧重弈抱上马,属实意外。
“殿下,我们回京吗?”沈蔚兰问。
萧重弈摇头。
“我累了,跑不动了。”
他身上有千里奔波的风尘,想来许久没合眼了。
山谷里夜风清凉,萧重弈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沈蔚兰身上,然后催马跑动。
马背颠簸颤动,沈蔚兰初次骑马,自是紧张。
身后的胸膛宽阔,令她安心了不少。
荣安公主眼睁睁看着萧重弈带着沈蔚兰离开。
她心乱如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过头,见皇后脸色极差,忍住跟着萧重弈离开的想法,走到皇后身边。
“母后息怒,儿臣刚才那样说,只是不希望母后跟皇兄之间有嫌隙。”
“如何息怒?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竟然这般回报!”
皇后深吸了几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一些。
“皇兄,他只是一时情急,母后不要跟他计较。”
见荣安公主一脸担忧,忍不住问:“你还在帮他说话?”
“母后,现在皇兄处境艰难,我们还是尽快回京,去父皇跟前帮皇兄说些好话吗?什么斩杀忠臣、私铸钱币,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荣安素来心思单纯,甚少算计和谋划。
但发生在萧重弈身上接二连三的事情,令她不得不起疑。
父皇对皇兄不满,现在连母后都生气了,一定有古怪。
她知道皇后生气,只能竭力劝说皇后先回京城。
“他不认本宫了,本宫去替他说什么?”皇后猛拍了一下凤座的扶手,眸色寒沉,“本宫养育了他十几年,捧着他坐上储君之位。什么生恩没有养恩大,如今看来,这话只是拿出来哄傻子的。”
“皇兄只是听到江妃娘娘的死因跟母后有牵连,所以才来问,母后都已经解释清楚,皇兄他缓过来后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皇后冷笑,“你以为本宫说的话他会信吗?他只会在心里恨透本宫,逼死他的生母。”
荣安没有说话。
静默良久,荣安小声道:“那母后到底有没有逼死江妃娘娘?”
话音刚落,皇后倏然抬头,错愕地看向荣安。
荣安并未躲闪。
母女俩的目光撞上,片刻之间,皇后脸色骤变。
“萧妙瑾,你……你竟然……本宫实在没想到,捡来的儿子靠不住,自己亲生的女儿也靠不住。”
“儿臣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实情况。如果当中是误会,自是尽力化解。”
“真实情况本宫已经说过了,有人向本宫揭发江妃心系外男,本宫问两句后她便自戕,你还想知道什么?如果不是误会,你要如何?”
听着皇后的这句反问,荣安神情一顿。
不是误会……难道江妃娘娘真的是被母后被逼自戕的吗?
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一些,只是她这片刻的失神被皇后看在眼中。
“萧妙瑾,如果本宫跟萧重弈断绝母子关系,你站在谁那边?”
“断绝母子关系?”荣安连连摇头,“不会,皇兄不会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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