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问的是你!”
荣安被皇后的目光逼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会放下母后,也不会放下皇兄,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一样会关心。”
皇后苦笑一声。
萧妙瑾的确是她的女儿,但她的确是萧重弈的妹妹。
甚至,她更偏向萧重弈!
“母后,我们先回京,再从长计议……”
“够了,此事本宫不想掺和!”皇后怒斥道,“本宫没有亲儿子,谁当太子,对本宫来说没有分别。”
听到皇后这样说,荣安也动了气,口不择言道:“无情的人是母后才对!皇兄只是来问母后一句,母后就怒不可谒,依我看,母后就是心虚!”
“你说什么?”
皇后脸色骤变,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女儿会说这样的话,一怒之下便抬起了手掌。
荣安看着抬手要打自己的皇后,一时呆住。
从小到大,她因着嫡出公主的身份,从没受过一丝委屈,是皇宫里最荣宠的明珠。
皇后别说责打她了,连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见此刻皇后要打,她倔强地昂起头。
纵然在盛怒之下,皇后对着唯一的女儿终归是舍不得,恨恨一叹,手掌拍到了荣安的胳膊上。
荣安被打得往后退了两步,也不再看皇后,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皇后怒问。
“母后不愿意认皇兄做儿子,我要认,我自己回京去求父皇。”
说完,荣安径直朝外飞跑而出。
皇后心口极疼,想唤侍卫拦住荣安,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往后倒去。
身旁女官连忙扶住皇后,惊呼道:“娘娘,来人,快传御医。”
*
萧重弈带着沈蔚兰驰马出了重兵把守的谷口,一路往南行。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拐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山谷里。
谷口仅容一人通过,连马都进不去。
沈蔚兰这些日子跋山涉水的,走起山路已经是熟门熟路。
无需萧重弈牵着,自个儿扶着山壁往里走去。
不过这山谷里潮湿的很,岩壁上一直在渗水。
沈蔚兰穿的不是爬山的木屐,走了没几步脚底就湿了。
穿过狭窄的谷口,里头豁然开朗。
沈蔚兰抬眼看去,见山谷里站着七八个黑衣侍卫,她一眼认出了暗月和暗雪,其余的就不认识了。
萧重弈重新牵着她,走到一处高地上,那里是一颗巨大的榕树。
沈蔚兰见萧重弈径直倚着树干坐下,忍不住道:“殿下,地上潮湿,当心身子。”
“无妨。”
萧重弈顺势扯着她也坐下。
他的衣袍宽大,沈蔚兰侧身坐在他的袍子上。
“冷吗?”他扶着沈蔚兰的手臂,轻声问。
沈蔚兰是被他突然拉出来的,身上的罗衫单薄。
“殿下的披风都给了臣妾,倒是殿下会冷吗?”
萧重弈摇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素色玉簪上。
“给你的那只蝴蝶簪呢?”
“臣妾收着呢。”
临走的时候,他叮嘱要她天天戴,沈蔚兰自是阳奉阴违。
倒不是她不喜欢那支簪子,簪子很美,她很喜欢,只不过她每日跋山涉水的,衣饰发饰都以舒适为要,戴那支双碟簪实在太过累赘。
他方才跟皇后吵成那样,居然还有心思问起发簪的事?
“平常去山里,戴那簪子行动不便,”她看向萧重弈,轻声问,“殿下今晚为何不留在行宫?”
“你想回去?”
她固然想睡在高床软枕,而不是荒郊野岭。
但是此刻,还真是关心他的行踪而已。
朝堂上的情况她都是从荣安那里断断续续听说的,不知道如今到什么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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