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着他的一席话,这才惊觉这少年郎并不只有外貌,更是心思通透,行事虽洒脱,却绝不是不知分寸、不分轻重。
“会让皇后娘娘有背刺之感。”
“背刺?”荣安眉头微蹙。
见他还是不明白,“娘娘会觉得,抱回来养的靠不住,自己亲生的也……”
“怪不得,”荣安恍然大悟,“怪不得母后还问我在她和皇兄之间怎么选?”
“公主的回答让娘娘伤心了么?”
荣安没有回答。
母后都气得要打她了,必然是伤心极了。
昨夜荣安还只为萧重弈担忧,如今听沈砚这么一说,愈发后悔昨日对皇后说得那些话。
她就那么从行宫里逃了,母后该有多伤心啊。
“那我该怎么办呢?”荣安问。
沈砚看着荣安,并未立即言语,过了片刻,方才道:“公主想怎么做,都没有错,遵从公主的本心就好。”
听着沈砚温柔的声音,荣安的心情豁然开朗。
母后说,不管哪个皇子继位,对她来说都没有分别。
其实是有分别的。
静王、梁王和六皇子的生母都健在,他们跟母后虽有母子名义,却没有母子情分。
若是他们继位,母后在宫中的处境必然艰难。
不管母后有多生气,从母后把皇兄抱进坤宁宫的那一天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捆在一起了。
荣安必须回到行宫,向母后道歉,再心平气和地寻求帮助皇兄的方法。
不过,她不想一个人去。
*
比起小巷里心急如焚的沈砚和荣安,悦春阁里的沈蔚兰闲适太多了。
回到京城,本来跟在萧重弈的身边的几个暗卫都没了踪迹。
萧重弈骑马将她送回东宫,立即马不停蹄地往皇宫去了。
沈蔚兰回到阔别三月的悦春阁,命李嬷嬷煮了一壶茉莉汤,一边饮汤,一边检查她不在时,丫鬟们做出来的脂粉。
虽然这一世跟前世有了些许偏差,总得来说,大差不差。
斩杀忠臣和私铸钱币的事照常发生了,这两项是大罪,前者让萧重弈失了民心,后者让萧重弈涉嫌谋逆。
从前的她太关注情情爱爱的,对朝堂之争一窍不通。
以为是萧重弈为了娶徐凯茵才闹到被废。
其实只要这两项大罪坐实,萧重弈必然当不成太子。
“前儿雅竹姑娘还来东宫跟奴婢说了好久的话。”李嬷嬷恭敬道。
“她那边情况如何了?”
“两位沈公子住在前院,雅竹姑娘住在后院,她也是惯会说笑的,说把后院正屋给良媛留着,良媛岂会去那里住?”
李嬷嬷只知道雅竹是出去帮沈蔚兰打理脂粉铺子的,哪里知道是沈蔚兰为自己做的盘算。
沈蔚兰自己的宅子,当然要去住。
“她有这份心自是好的。”沈蔚兰轻轻揭过,又问,“她那边添人手了么?”
“添了,她去人牙子那里买了个小丫鬟,又请了个厨娘,听说还找到了一个账房一个伙计,只是如今铺子还没开张呢,都是白给工钱,没干活的。”
沈蔚兰不差这点工钱,先把人手安置齐全,等到能脱身时便高枕无忧了。
她正要开口,银杏进了暖阁,朝她福了一福。
“良媛,宋奉仪、何奉仪还有段奉仪来了,说是要给良媛请安。”
她们三个来做什么?
“请她们进来吧。”
沈蔚兰不想见她们,不过萧重弈不在,她毕竟是东宫里称得上半个主子的人,这种时候不见她们,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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