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姚妃会纵容荣国公府对姐姐,是为了谋求太子妃的位置。”
“如今太子倒了,对她来说不是更好下手吗?”
“若姚妃没有儿子,她会抓住这个时机为荣国公夫人报仇,可她自己有一个儿子,如今东宫空悬,她要谋求的便只有一个东西。”
储君之位?
的确。
此一时非彼一时也。
当初萧重弈地位稳固,圣心、民心都有,其他皇子根本看不到争储的希望。
对那时的姚妃而言,支持自己的外甥女在东宫谋求位置便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不同了。
萧重弈已然倒台,其余三位皇子都有了希望。
梁王早已失宠,静王名声不佳,六皇子年纪小,却一直深得皇帝喜爱。
相较两位兄长,一张白纸的萧言淮胜算不小。
“阿砚,没想到你对后宫争斗看得这么清楚。”
沈砚继续道:“这种时候,姚妃绝不会轻举妄动,便是五姐姐走到她跟前给她机会报复,她也会当做什无事发生。”
“依你这么说,我现在搬回如意坊也无碍了?”
“不错。”
“可是还有萧重弈……”
“改日我去一趟梨香阁,跟他聊聊。”
“跟他说什么呢?”
“跟他说,让他不要再来如意阁了。”沈砚正色道,“姐姐放心,从前是我太无能,才会让姐姐处处被动。往后不管什么难处,我都会设法为姐姐转圜的。”
沈蔚兰看着眼前这个披蓑戴笠的少年,忽而生出一种感觉。
假以时日,他羽翼丰满,又不知是什么样的光景。
有家人可依仗的感觉,真不错。
*
静王府中的一处水榭里,一个纤腰酥胸的艳丽美人正在喂静王吃着刚送进王府的西域葡萄。
旁边还坐着孙奇。
今日孙奇没有穿东厂督主的衣裳,而是换了一袭富贵的常服。
他的样貌原是不错,打眼看去,倒像个养尊处优的员外。
静王自己搂着美人儿,当然不能把孙奇晾着。
孙奇身边跪坐着一个清俊的小生,白净瘦削,口中唤着“督主”,恭敬地给孙奇倒酒。
“看清楚了?萧重弈进了如意坊?”静王漫不经心的问。
水榭当中,一个黑衣探子跪在地上,将在如意坊中看到一幕禀告给了静王。
“是,废太子冒雨去了如意坊,雨太大了,属下不敢靠近如意坊,废太子进去了没多一会儿,又有人到了,沈蔚兰跟着其中一人离开了。”
“本王就说了,他喜欢的是沈蔚兰。冷不丁的冒出来个什么段清澜,就是想作戏给本王看。”
“姓段的当真不是王爷的人?”孙奇问。
“咦,段清澜不是督主的人吗!”
“不是杂家派的!那梨香阁里一个杂家的人都没有,若有,也犯不着这么发愁了。”
见孙奇动了怒,静王“唉”了一声,“督主养的韩美人把父皇迷得七晕八素的,就不能安排个人哄哄萧重弈?”
孙奇懒得搭理,转头看向探子:“带走沈蔚兰的是云峥吗?”
“他戴着斗笠,又下着雨,属下实在看不清楚。”
“滚。”
看着黑衣探子退下,静王抬手挥了两下,殿内服侍的美人、小生也一起退了出去。
静王慢悠悠道:“公公稍安勿躁,沈蔚兰也好,其他人罢,都是小角色,不足为惧。这回咱们没能一击即中弄死萧重弈,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回的事咱们做得粗糙了些,圣上心中是有疑虑的。”
“哼,父皇狠不下心,咱们可是没有回头路啊。”
“都走到这一步了,王爷怕杂家反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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