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心说得都是事实,但沈蔚兰深知她的为人。
她看起来斯文娇弱,内心可不是。
不过要在京城立足,娇滴滴的小白花确实不行。
思忖片刻,沈蔚兰忽然灵光乍现,有了主意。
“不是我推脱,如意坊里里外外都打理妥当,着实不需要人再入股。”
听到这句话,宋绮心神情一黯。
沈蔚兰继续道:“近来我一直在京城里寻一个制作江南胭脂的工坊,大工坊瞧不上我这点生意。若是你能开一家工坊,货品都供应给如意坊,也算是合作了不是?”
宋绮心思忖片刻,却是蹙眉:“我对调脂弄粉一窍不通。”
“你是工坊的东家,又不用自己制作,我知道你们宋家产业不少,从江南请几个老师傅过来,教会这边的工匠就成了。”
“你想得这样清楚,为何不自己开一间工坊呢?”
“沈家的人只会读书,对生意一窍不通,光是请老师傅这一桩事就能难倒我。”
当初问秦怀音要铺子,没有要银票也是因着这个原因。
她身边没有能替她买卖铺子的能干亲戚,凡事只能依靠自己。
再者,为了如意坊,她手上已经花出了不少钱,再开工坊,只怕所有的银子都会用光。
她还要离开京城,手上不能没有银子。
“我先回去想想,看看能不能行。”
宋绮心并未一口应下。
没有东宫奉仪的身份,想支使宋家的人做事也不容易。
沈蔚兰陪着宋绮心往外走,刚出铺子,便见一袭白衣的云峥抱臂站在门前。
长空湛然,秋阳落在云峥身上,照出他那副肩宽腰细的好身材。
真是……要么都不来,要么全撞在一起来。
沈蔚兰没有立即同他言语,也没有走上前去,只把他晾在那里,跟宋绮心走在一处。
宋绮心并未见过云峥,但猜得到眼前这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是来找沈蔚兰的。
听闻沈蔚兰寄居在镇北侯府,或许这就是镇北侯府那位年轻气盛的世子。
她收回目光,温和道:“今日着实叨扰沈老板了,等我回去想清楚了,改日来讨茶喝。”
“静候宋姑娘佳音。”
沈蔚兰目送着宋绮心上了轿子,然后才望向云峥。
见她落了单,云峥缓步走过来。
“今日颖初说你怎么还不回去。”
是该正式跟颖初道谢辞别。
“嗯。”沈蔚兰点头,“我在侯府里还有些衣裳,改日我过去取。”
“你想好了?”云峥道。
沈蔚兰正要开口,云峥忽而道:“别在这里说。”
“啊?”沈蔚兰稍稍一愣,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一下。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说这些,不大合适。”
“那去哪儿说?”
“听说今日城东有重阳花会,京城里养花的人都会过去斗菊,我们过去瞧瞧?”
云峥这番话说得颇为生硬,赏花斗菊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陌生。
想来是知道她喜欢花,特意打听的?
从前云峥说话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遇到什么事都仿佛置身事外,漠不关心。
如今才知他不是不关心,只是默默记在心里罢了。
京城四季都有花会,还会选出花王和花后,花农花匠为了在花会上夺得头筹,都会铆足了劲比拼。
沈蔚兰早想在京城里寻一个可靠的花农,好买花制粉,既然有花会,过去瞧瞧,或许会有收获,遂点头应下。
两人便一起往城东的花会走去。
如意坊里,暗风正向外张望着。
雅竹眯起眼睛,趁着暗风不备,猛然“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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