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当然不能把遇到静王和萧重弈的事情告诉她,只道:“在外奔波自是比不得在家里闲适,虽是瘦了,体力却更胜从前。”
“明儿我就让厨娘出去多买几只鸡,给姑娘重新养得白白胖胖的。”
“好啊。”
见沈蔚兰精神不错,声音甜软,雅竹暗自舒了口气,小声问:“姑娘是被陈风和木月抓回来的吗?他们俩都是萧公子的人?”
沈蔚兰点头:“是啊,往后不管我去哪儿,他们俩都会跟着我。”
提起萧重弈,雅竹忍不住道,“姑娘不知,你走的那天,我一下马车就被萧公子拦住了。”
“真的?”
“嗯。”雅竹点头,“春草说,他在对门的茶铺坐了好久,就跟知道姑娘要跑似的。”
是秦三儿走漏的消息吗?
如果萧重弈来得那么早,不会是秦三儿透露的消息。
只是巧合吗?
不,不是巧合,是冤孽。
沈蔚兰转而宽慰起雅竹来:“都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
“姑娘还想走吗?”雅竹小心翼翼地问。
沈蔚兰摇了摇头。
至少,暂时不走,也走不了。
“我不在京城这些日子,铺子生意如何?”
提到这个,雅竹顿时来了精神:“姑娘可不知道,如今咱们如意坊的胭脂可是京城里最抢手的东西了,每日一早就有人在铺子门口排队,等着买咱们的货。”
“什么?”
沈蔚兰傻眼了。
原本担心着她走了之后如意坊会经营困难,谁知她一走,竟生意兴隆?
这是想气死她么?
雅竹见她神情不对,忙解释道:“姑娘走之前带着咱们去秦楼楚馆兜售胭脂,可巧儿有一位姑娘买了咱们的胭脂,之后京城里办了花魁大会,她一举夺魁,看客们都夸赞她肤若凝脂、冰肌玉肤。”
“然后呢?”
“她得了花魁,便有青楼的姑娘偷偷打听她在哪里做的衣裳、哪里买的胭脂,就打听到咱们如意坊来了,一传十,十传百的,也不止她们,城里的姑娘媳妇们听说之后也跟着来采买。”
原来如此。
当初沈蔚兰去妓馆兜售胭脂时,也是存了试一试的心思。
倒不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咱们第二批货被秦怀音砸了,这么卖下去,岂不是都卖空了?”
“镖局那边又帮忙订了货,过两天就到。而且宋老板出了个好主意。”
“宋老板?”
雅竹点头:“宋老板出钱买了一座胭脂工坊,又在槐树巷里买了座宅子,每天都要来咱们铺子里呢,姑娘明儿就能见到她了。”
宋绮心的动作倒是快。
“她出了什么好主意?”
“她想的跟姑娘一样,咱们从前在东宫里做的那些胭脂都是上品,往后再不可得了,绝对不能随意出售,她让我们立下规矩,每日只出售十罐。”
“的确是个好主意。”
沈蔚兰果然没看错,宋绮心精通数算,又心思缜密,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跟她合伙,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
都怪萧重弈。
若不是他,她已经过上梦寐以求的自在日子。
想起昨晚他发狠的模样,硬逼着自己拿刀刺他。
真要刺进去,也就一了百了了。
她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秋末冬初,日光惨白惨白的,照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热度。
沈蔚兰穿着厚实的夹袄,又披了件斗篷,方觉得暖和些。
今日她特意起了个大早。
雅竹说旁人都排着队来买胭脂,她想亲眼看看,旁人是怎么排队来买胭脂的。
她自侧门出去,从巷子里绕去铺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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