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竹瞥向沈蔚兰,见她一脸不悦,却没有言语,转过身就回了屋。
陌生男人笑了笑,从雅竹手中接过托盘,砰地一声关上门。
雅竹心中五味杂陈,百般疑惑,却只能悄悄离开。
萧重弈把栗子尽数倒进炭炉里,拿铁夹子拨着炭埋了起来。
两人围着炭炉坐着。
沈蔚兰冷着脸道:“你要说什么,现在说罢。”
萧重弈正拨着炭,瞥见她的神情,忽而笑道:“你这屋子我怎么瞧着很眼熟啊?”
沈蔚兰呆了一瞬,反驳道:“哪里眼熟?”
萧重弈拿着铁钳指了指墙边的博古架:“那个花瓶,还有那边的银盘,还有桌子上的笔架,沈蔚兰,我可不止这几样眼熟。”
当初给沈蔚兰布置悦春阁的差事是长乐办的。
长乐知道萧重弈在意沈蔚兰,投其所好,事无巨细都向他禀告。
那会儿萧重弈正静卧养伤,乐得听这些琐碎的事。
东宫库房里的有些东西,他觉得不好,便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出来。
花瓶、银盘还有笔架都是萧重弈让长乐添进去的。
更何况他时常出入悦春阁,这些东西看着的确眼熟,一眼就知道了来历。
沈蔚兰有一种行窃被主人抓包的感觉,白净的脸颊骤然变红。
“你别胡说,这些都是无主之物。”
“无主之物?”萧重弈眯起眼睛。
沈蔚兰厚着脸皮道:“东宫登记在册的东西我可一件都没拿,再说了,我不拿,也落不到你手上。”
萧重弈私闯民宅都不害臊,她有什么可胆怯的。
“很有道理。”萧重弈唇角勾起。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拿给沈蔚兰的,沈蔚兰就是主人,他当然不计较。
不过……
萧重弈忽而想到了一件问题。
这些物品虽然谈不上是大件,却不是轻易能拿出东宫的东西。
沈蔚兰从东宫离开的时候,身无长物,只剩了一身衣裳。
她早早地就开始从东宫搬东西了吗?
为何?
难道她知道自己会被废黜?
以那时的形势,猜到自己被废黜并不奇怪,但怎么会知道父皇会从宽发落,遣散东宫故旧呢?
沈蔚兰看着身旁的男人笑意敛尽,眸色渐渐变得深沉,不禁有些忐忑。
炭炉里的栗子发出“啪”地一声脆响,裂开了道口子,溢出一阵甜糯的香气。
萧重弈被这声音拉回了神,拿起铁钎将那颗烤熟的板栗夹到雪白的瓷盘上。
他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忆起自己的来意。
“今日我见了母后。”
沈蔚兰浅浅“哦”了一声。
“母后主动同我说起了母妃的事。”
皇后主动提的?
上回在叠雾山行宫的时候,皇后还对萧重弈大发雷霆呢,看样子他们母子间的嫌隙已经消除了。
沈蔚兰知道,江妃是萧重弈心中的一根刺。
他一直不肯相信江妃是自戕而亡,从未放弃过追查真相。
皇后在叠雾山的反应,看起来像在此事中有所牵扯。
但是能把话说开,说明皇后的确没有过错。
“娘娘怎么说的?”沈蔚兰问。
萧重弈将陆续裂开的栗子夹了出来,一边剥栗子,一边将皇后说的内情讲了一遍。
等到说完,刚好剥出来了一盘。
“趁热吃。”萧重弈道。
沈蔚兰也不客气,直接取了来吃,刚烤好的板栗着实太香了,又甜又糯,她吃得高兴,一颗都没给他剩。
“眼下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就是姚妃,但姚妃绝不会说实话。”
沈蔚兰吃过栗子,又忍不住舔了舔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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