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豆蔻少女来说,这样的绢花的确比金银要灵动得多。
“娘,我先回院里去了。”
“外头天寒,你回屋还是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是。”
傅温书恭敬应下,出门离去。
*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进了腊月,日子过得特别快,沈蔚兰还没细细体会每一日的习俗,就到了大年三十。
如意坊里都是些孤家寡人,除了李叔和厨娘,其余人都无家可回,全都留在坊中过节。
沈蔚兰体恤厨娘的辛劳,早早地就打发厨娘回家去了。
留在铺子里的人一起动手整治出一顿年夜饭来。
雅竹抢在所有人之前选了天麻炖鸡,银杏要做羊肉锅子,春草要做蒸鹅,沈砚要做醋鱼,沈凌风要做红烧肉,暗风暗月则提前向厨娘学了狮子头和拌三丝,沈蔚兰思来想去,偷懒做一道清炒冬笋。
八个人忙活了大半日,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才将齐齐坐在了桌前。
沈蔚兰是老板,自然先举杯。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可如意坊的生意的确是靠着大家伙的努力越做越好了。
温酒下肚,众人都举起了筷子。
*
如意坊中其乐融融的时候,宫中的除夕夜宴却是一片紧张。
朝臣们都知道,废太子萧重弈要进去后宫赴家宴。
有那些消息灵通的,打探到是皇后坚持要萧重弈赴宴,可皇帝终归是应下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皇帝心中,还是拿废太子当儿子看待的。
废太子尚有起复的机会。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朝臣心中一晃而过,在崔相的带领下,群臣小心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等到酒过三巡,帝后便携手离席,去后宫守岁。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高声通传。
皇帝缓步走进殿中,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萧重弈。
今日他以庶人身份进宫赴家宴,座位排在了最末端,是以帝后一入内,便瞧见了他。
皇帝的眸光微微敛紧。
数月不见,他不再是一袭华服的太子,也没有玉冠束发。
比起从前贵重威仪的打扮,他如今的穿着实在可怜。
一袭玄色布衣,上头没有任何的花纹,虽然他的身姿依旧端稳挺拔,清隽颀长,但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着实格格不入。
“陛下?”皇后见皇帝的目光稳稳落在萧重弈身上,站在殿门口止步不前,心中虽是一喜,依旧低声提醒道。
皇帝收回目光,径直往前走去。
既是家宴,又是守岁,不比前朝宫宴那般恢弘大气,胜在精致温馨。
此刻御膳房呈上的各种菜肴都要家常许多,又多了许多饮料果品。
皇帝先发话祝祷,皇后又举杯,尔后便命众人随意些。
帝后都没有提及庶人萧重弈,但因着他的存在,殿内众人都有所忌惮,连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
梁王一向沉默,自不必说,才“病愈”的静王今次也沉默得吓人。
姚妃见状,朝坐在对面的康王使了个眼色。
康王原本也不想说话。
徐凯茵从前跟萧重弈情投意合,出双入对的,现在徐凯茵是他的了,见到萧重弈便没那么自在了。
只是姚妃频频示意,不得已,他康王只能朝皇帝道:“父皇,今年会跟咱们一起坐到子时吗?”
皇帝对幼子一向亲切宽和,见他开口,沉凝的脸上添了一丝笑意。
“父皇老了,不能陪你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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