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风抬手朝段清澜的后脖子敲去。
暗月皱眉,“你一直在河边躲着?”
暗风干咳一声,把脸别开。
“我先带她回梨香阁,”暗月扛起昏迷的段清澜,狠狠瞪了暗风一眼,这小子,现在居然敢躲差事了。
*
“你不该那样对她。”沈蔚兰道。
远离了灯市的喧嚣,远离了嘈杂的声音,萧重弈终于停下脚步,带她站到一处茶肆的屋檐下。
茶肆早已打烊,门户紧闭。
屋檐下挂着两盏喜庆的大红灯笼,顶部沾了雪,随着寒风晃动着。
离这边不远处是皇城,宫门前正在放焰火,一朵一朵的烟花在空中绽开,与先前打铁花相比,又是另一种震撼。
这个时辰,帝后正带着嫔妃皇子们登临城墙,观看烟火,与民同乐。
“你还有心情可怜别人?”萧重弈冷笑。
刚才萧重弈不曾回头,但沈蔚兰回头了。
她看到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那女人愿意吃苦,也愿意受累,只是希望得到一个男人的垂青和偏爱。
好像……从前的自己。
怪不得那时候萧重弈不喜欢看着她说话。
原来拼命求人施舍爱意的模样是那么难看那么可悲。
但沈蔚兰知道,她没有疯,只是万念俱灰,只是垂死挣扎。
认识段清澜这么久,沈蔚兰头一回有不一样的感觉。
沈蔚兰抬眼看向萧重弈,缓缓道:“自从你被废为庶人,她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留在梨香阁也没有怨言,难道你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没有,”萧重弈看着她,莫名烦躁。
“那她陪你住在梨香阁,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
“废话!”萧重弈狠狠打断她,捏着她的肩膀将她逼到墙边,“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你问这些事,是因为你在吃醋吗?沈蔚兰,如果你会吃我的醋,为什么对着傅温书笑,对着我又是这样?”
吃醋?
沈蔚兰听到他提起傅温书,耳边又回响起傅温书在河边说的话。
“从你一进东宫,他就处处留意你。”
是这样吗?
不是的。
雪渐渐停了,风却比方才更盛,声音完全盖住了远处的烟火声。
“沈蔚兰,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有话要说吗?我现在给你机会。”一回想起刚才在河边的情形,萧重弈浑身气血翻涌。
但沈蔚兰心中却全是段清澜刚才失控的模样。
“沈蔚兰!”萧重弈抓着她的肩膀。
她身上的夹袄是簇新的,带着一股被太阳晒过的味道,又有她用惯的脂粉香气。
这两种好闻的味道钻到他的鼻子里,不动声色地化解着他的怒火。
沈蔚兰回过神,轻声道:“你想听的,段清澜不是都说了吗?”
“我不想听她说,我想听你说。”
想到河边发生的那些事,沈蔚兰深吸了一口气:“你早就做出了判断,我怎么说,重要吗?”
“重要。”
傅温书亲口承认了他对沈蔚兰的心思,那么沈蔚兰呢?
“你……你对他……”
看着沈蔚兰清澈通透的瞳眸,萧重弈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算了,我不想知道,从此以后,我不准你再提傅温书这三个字。”
他凭什么不准?
然而沈蔚兰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跟他不会再有什么牵扯。”
这是事实,在萧重弈出现之前,她和傅温书就已经达成的共识。
萧重弈闻言,他沉下眸色,声音故作冷硬:“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说着,他猛然拉手,就势将她拥入怀中。
下巴抵在她耳边的一刹那,他俊逸的眉眼间终于漾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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