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前世段清澜是不得宠的梁王妃,足不出户,又不得宠,知道的事绝不可能比沈蔚兰更多。
她连沈蔚兰都可以糊弄过去的人,怎么可能告诉萧重弈说这般详尽的事情。
只能是萧重弈自己……
沈蔚兰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
是萧重弈自己吗?
她忽而想起那日两人在平州争执时,他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妻子。”
当时沈蔚兰没有细想,此刻想想,依他们俩这一世的关系,顶多称一句她是他的女人,哪里谈得上妻子?
她的指尖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难怪她总觉得在平州城里的萧重弈有些古怪。
萧重弈生来是天潢贵胄,母妃是后宫宠妃,即便在宫中过得不快活,从未让萧重弈受过委屈。
江妃过世后,萧重弈短暂地吃过一阵子的苦,但很快他便被皇后养在中宫,成了最尊贵的皇子。
所以他看似内敛沉稳,其实脾气挺大的。
元夕那夜的事情触了他的逆鳞,他大发雷霆,恨不得把所有人拖下地狱。
这才是萧重弈的作风,这才是他发脾气的样子。
这回他来平州,沈蔚兰屡屡出言顶撞他,以他的性格,纵然理亏,也是要会回怼回来的,但他却照单全收,压根不为此恼怒,还待她十分温柔。
他说的那些承诺,要娶她为妻,要迎她进东宫,还说会在一年之内办到,分明都是她想要的东西,至少是前世的沈蔚兰想要的东西。
他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扫除所有的障碍重回东宫,怎么有自信让帝后不干预他的婚事……除非……除非他拥有前世的记忆,他知道所有人的弱点,他可以在一年之内扳倒静王、梁王和康王,让皇帝别无选择。
“小嫂嫂?”
静王说完,迟迟没等到沈蔚兰的回音,眯着眼睛望去,发现沈蔚兰眼神慌乱,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怕的事。
“外头快入夏了吧?你戴着面纱就不怕热吗?”静王问。
听到静王的声音,沈蔚兰回过神来,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顺着先前的话道:“你要我救韩秋芙?”
“嗯。”
“办不到。她在陛下跟前说了太多萧重弈的坏话,行事又嚣张跋扈,得罪了整个后宫,别说皇后娘娘和后宫嫔妃了,就连荣安公主都讨厌她,我区区平民,如何帮得了她?”
“她被孙奇送进宫的那一刻起,便没想活着离开。”
沈蔚兰默然。
韩秋芙从前的行事作风,的确是不要命。
“她做那些事,并非是跟萧重弈有仇,只是孙奇逼她去做。现在孙奇自顾不暇,宫里都是她的敌人,”静王顿了顿,“你说过,她的处境跟你很像,都是逼不得已。你就可怜可怜她,带她离开皇宫吧。”
带韩秋芙离开皇宫?
沈蔚兰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王爷,你还记得我上回从京城逃走是什么下场吗?我自己都走不了,哪有本事从宫里带走一个活人?”
“你想想办法。”
“你还不如让我劫狱。”
皇宫大内的护卫,可比天牢森严多了。
思忖片刻,沈蔚兰认真地替他出了个主意:“你既然还有人手在外头,倒不如叫你的人进宫去劝劝韩秋芙,叫她先发制人,早些去陛下跟前请罪,说她被孙奇收养,一切坏事都是孙奇逼迫她做的。”
皇帝素喜韩秋芙的倾城容色,倘若她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委婉请罪,皇帝应当会心软宽恕,留她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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