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陷害萧重弈的事,静王和孙奇才是元凶,她一个孤女,起不了多大作用。
静王的表情有些无奈,“你不懂,她根本不怕死,不会去求饶的。”
不想活了?
“王爷另请高明吧。”
她的确对地宫好奇,也的确想知道地宫的全貌,但她没想拿命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等等,”见沈蔚兰要走,静王突然说起了别的事,“萧重弈一直以来都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错杀个把大臣,父皇根本不会生气,而私铸钱币的证据并不是很充分,你知道为什么父皇还是将他废黜了吗?”
“为什么?”
“因为银作局的的确确被盗了一套铸模。”
银作局铸模被盗?
萧重弈并没有私铸钱币,铸私钱的人一直都是静王。
“是你偷的?”沈蔚兰问,“但是铸出来的钱为何很快就被朝廷发现了?”
倘若是用银作局的铸模铸出的钱币,虽是私钱,但跟朝廷铸造的钱币没有差别,就是真钱,流通于世怎么会叫人察觉呢?
“聪明,”静王看出沈蔚兰的疑惑,续道,“当初在市场上流通的钱币并非用这套真铸模做的,只是专门为萧重弈铸的私钱。虽然跟朝廷铸的钱币不一样,但因为丢了真铸模,父皇很生气,所以那一阵子他是真疑心萧重弈的。”
皇帝跟萧重弈的父子情,沈蔚兰并不关心,她只关心——
“这套铸模现在何处?”
静王忽而凑到牢门旁边,一字一顿道:“这套铸模和铸出来的钱币都藏在地宫,只有本王一人知晓密室的位置。只要你救出韩秋芙,这些就全归你了。”
铸模和钱币都在地宫?
沈蔚兰愕然,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要拿这些东西跟我交易,换韩秋芙离开皇宫?”
“不错。”
沈蔚兰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道:“我凭什么信你有这些东西在手?又凭什么相信你会给我?”
“与其以后落到萧重弈手里,我宁愿给你。”
“我只是一个会做胭脂的女人,哪里守得住这样的东西?”
静王道:“东西千真万确,你若真不想要,可就跟泼天的富贵失之交臂了。”
沈蔚兰沉默。
朝臣们弹劾了静王几大罪状,强征徭役、募集私兵、铸造兵器,每一桩都已经被锦衣卫和大理寺查证做实。
但其中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征了那么多的徭役、兵役,铸那么多的兵器,都是要大量银子的。
静王虽有封地,但每年封地的赋税朝廷那边都是有数的,就算他贪墨银两,也根本不可能从赋税里头抠出那么多的银两。
何况静王若当真贪墨封地赋税,早就被人弹劾了。
只能说明他的银子另有来处。
他的确偷了银作局的铸模,在地宫里铸造了大量官钱,神不知鬼不觉。
似乎是看出沈蔚兰有所意动,静王道:“世间之事,向来都是风险越大,获利越大。倘若这些东西真的落到你手上,你有了这些财富,要做什么事做不成?”
片刻沉默后,沈蔚兰道:“有钱固然好,那也得有命花才是。”
“你怕本王诓骗你?本王都在牢里了,给你设陷阱做什么?”
“王爷足智多谋,我在王爷手上吃了那么多次亏,不得不当心。”
“你想得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若非走投无路,本王不会找你做交易。”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颓丧。
在天牢里暗无天日的关了一个月,虽然没有受过刑,三餐也不差,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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