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弈看着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眉眼,心中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稍稍将目光挪开了些,伸手替她拢好薄被。
“小兰,人总是有秘密的,你是,我亦是。”
沈蔚兰转过目光,深深盯着花团锦簇地帐子顶,没有说话。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萧重弈的心却猛然一沉。
“我的确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该从何对你说起。但我答应你,只要你问,我一定告诉你。”
沈蔚兰依旧望着帐子顶,心中无声答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他那么聪明,却故意装傻。
不就是想含糊过去么?
含糊着把前世的事拖过去,含糊着把她这一世再娶过去。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萧重弈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说话,再坐起来看时,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莫名有些惆怅,怎么都躺不住了。
*
“雅竹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傅温书下了马车,见雅竹和另一个陌生女子站在越王府门前,上前询问道。
雅竹望见是傅温书,心中一喜,只是有些惊讶他也来了越王府,走过去朝他福了一福。
“傅大人,我……我想求见王爷。”
傅温书毕竟是外男,再加上元夕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三个人之间关系尴尬,雅竹可不能说沈蔚兰昨天被越王殿下带走了,一整夜没回去。
“没人帮你通传吗?”傅温书神色泰然。
“嗯,”雅竹苦恼地说,“王府守卫换了一批人,我们想请他们通传一声也不行。”
我们?
傅温书的目光不禁转向雅竹身后的女子。
那女子年纪与自己相仿,一袭青色衣裳朴素简单,发间亦无钗环,五官称不上多么出众,但眼神中凝练出了一股淡泊宁静的气度,令人不敢轻慢。
雅竹倒是机灵,立马引见道:“傅大人,这是容蕊容大夫,是我们如意坊的贵客。容大夫,这是傅温书傅大人,傅大人一直……很关照如意坊的生意。”
昨日得知萧重弈的身份后,沈蔚兰跟什么达官贵人有往来,容蕊都不觉得奇怪了。
她客气地朝傅温书行礼:“傅大人。”
傅温书早就听说沈蔚兰在平州城的事,遂猜出容蕊就是受到皇帝嘉奖的那位游医,看向容蕊的目光不禁带着几分敬佩。
“容大夫。”
寒暄点到即止,傅温书重新望向雅竹:“无妨,我去替你说说。”
他已经来过王府,不必亮出身份,门房便识得他,恭敬喊了声“傅大人”。
“臣有事求见殿下,”说完,傅温书瞥了一眼雅竹和容蕊,又道,“还有如意坊雅竹姑娘和容蕊姑娘也想求见殿下,劳烦通传一声。”
“小的立刻就去。”
王府里很快有内侍出来,还一起出来了两个,一个领着傅温书到了萧重弈平常议事的云辉堂,另一个则不知把雅竹和容蕊领去何处了。
傅温书在云辉堂坐了好一会儿,萧重弈才姗姗来迟。
“殿下。”傅温书来寻萧重弈原是有正事的,此刻见他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顿时有些迟疑,征询地望向他。
萧重弈径直落座,垂眸静坐了一会儿,方抬眉道:“我以为你已经离京了?”
“原来该早就离开的,只是臣的大哥迟迟没有抵达京城,臣有些不安。”
傅温言没回来?
萧重弈略一思索,看向傅温书:“会不会是东南水师那边军务繁忙,他无法脱身,他压根就没回京城?”
傅温书却是摇头:“近来海防十分太平,并无海盗侵扰,大哥收到家书一定会立即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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