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兄弟,有的想要他的命,有的想要他的皇位,还有的想要他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血脉残杀,终归令人唏嘘。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狠,小兰,其实我就是不够狠,如果我够狠,我根本无需作戏,也根本不会与你夫妻离心。”
说到这里,萧重弈弯唇笑道:“父皇统共这么几个儿子,如果他们死得够早,谁又能逼我纳不喜欢的女人,谁又能左右我立谁为妃呢?”
沈蔚兰猛然一怔。
那这一世萧重弈在她跟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要一年之内解决所有的麻烦,迎她进东宫……
她双眸清澈,能够清晰照见萧重弈的影子。
见她那样望着自己,萧重弈明白她已经猜到自己的打算,他并不打算挑明,继续说着前世的事。
“他们死之后,我如同父皇当初宽宥东宫仆从一般,也宽宥了王府中的嫔妃仆从,想离开的离开了,想留下的可以留下。”
“留下?”沈蔚兰有些奇怪。
“段清澜前世是梁王妃,王府被查抄后,她并未离开,我应允她在慈宁宫与太妃们同住。”
“她进了宫,能够不时见到你,因此心悦你,重活一世,便想留在你的身边。”
“她未必多心悦我,不过是有利可图。”
沈蔚兰觉得未必。
段清澜知道前世那么多事,若只是想过好日子,根本用不着死心塌地地跟在萧重弈身边。
她看萧重弈的眼神,是有几分情意的。
不过,人都死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天上月光静照,院里风动树梢。
这会儿情绪平复了些,沈蔚兰又觉得饿了,起身回厨房里舀了一小碗鸡汤,捧着碗坐在廊下喝着。
炖了好几个时辰的老母鸡汤,只洒了点盐便鲜美得很。
萧重弈等着她喝过了,接了她的空碗放在一旁。
两人从前议论过几次段清澜,萧重弈明白,沈蔚兰在段清澜身上寄托一些复杂的情绪。
沈蔚兰性子清冷,但萧重弈很清楚,她是个心软的人,哪怕段清澜跟她毫无关系,她对段清澜也多有同情。
他缓缓道:“当初她死的时候,我未觉出什么,如今也盼着她能活着。”
“盼她活着给你做证?”
萧重弈的眼底霎时泛起些苦涩。
有些话,旁人帮他说出来,比他自己说出来要好得多。
失去沈蔚兰那几十年的日子,怎么都不该从他口中说出。
“人死不能复生,希望她下一世能过得好些。”沈蔚兰说完,淡声道,“你还是把你的故事讲完。”
“后面的日子,没什么可说。”
“你说,你是孤独终老?东宫那么多嫔妃,有她们陪着你,宫里岂不热闹?”
萧重弈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我登基后并没有大封后宫,你从前认识的那些女人,都被我尽数遣散。皇宫里空荡荡的,怎么不是孤独终老?”
遣散了?
没等沈蔚兰言语,萧重弈看着她继续道:“我登基时,只册封了一位皇后。”
“岳良娣?”
前世东宫里那位岳良娣出身世家,才貌双全,性情温婉。
萧重弈重回东宫的时候,帝后力主她为太子妃,最终没拗过萧重弈,立沈蔚兰为太子妃。
皇后顾念岳小姐对萧重弈痴心一片,坚持将她送进东宫,封为良娣。
萧重弈轻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应该不是。
在沈蔚兰的记忆里,萧重弈在东宫时没临幸过岳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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