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恨他、怨他,他越不能离开。
必须时常陪着她,与她相伴相处,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再次对自己动心。
萧重弈俯身进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尔后替她掖了掖被角,放下帐子悄声离开。
回到王府时,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他彻夜未眠,此时方有些困意,上榻后睡得很沉,直到午后才起来。
他如今是个闲散王爷,在朝中没有职务,不必上朝,在王府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德子恭敬服侍着他更衣起身:“主子,这会儿传膳吗?”
“传。”
“傅大人过来了,在殿外候着呢。”
“叫他进来一起用吧。”
内侍们捧着食盘鱼贯而入,小德子很快领了傅温书进来。
等到桌上摆满了琳琅菜色,萧重弈一挥手,内侍们悉数退下。
殿内只剩下萧重弈和傅温书两人。
前世活到最后,萧重弈无父母兄弟,无妻子儿女,只有傅温书还一直陪着他。
即便今生发生了那些事,萧重弈对傅温书心中并无芥蒂。
萧重弈有些饿,先舀了几勺蟹黄豆腐,伴在饭里,吃了大半,才放下碗筷。
“傅温言找到了?”
“是,多亏殿下的暗卫。”
傅温言接到侯夫人病危的家书后,连夜策马回京,一心求快便走了偏僻的山路。
不想那座山连日下雨,有山石滑落,马匹受惊后他便坠马了,还好被进山采药的山民发现。
只是那地方偏僻,山民说着土话,又不识字,没能替他传消息出来。
“你不去接他?”
“爹知道我们兄弟间的别扭,不让臣去,亲自过去接他。”
萧重弈笑道:“当年你在外头闯祸受伤,侯爷也是这么去接你的。”
“是啊,都这么大了,还让爹操心。”傅温书有些感伤,“等到大哥回来,希望一切都能平息。”
萧重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世子伤势如何?”
“伤了一条腿。”
“如意坊寄居的那个大夫容蕊,医术极好,连白驷都心服口服,等着世子回来,让容蕊帮忙瞧瞧。”
容蕊?
傅温书心中闪过上回在越王府门前见过的人,颔首道:“多谢殿下。”
“温家的案子,如何了?”
“温家冤案是孙奇一手炮制的,物证和旁证都已经有了,殿下什么时候拿下孙奇,有他的口供便可重审翻案。”
“静王的事已了,尽快把孙奇查办了。”
“现在就办孙奇吗?”傅温书有些迟疑,“陛下和娘娘一直在叠雾山行宫,梁王大权在握,近来动作频频,殿下还要继续隐忍吗?臣发现他在悄悄拉拢禁军里的人,禁军守卫皇宫,梁王野心不小啊。”
是野心不小,萧重弈上辈子都小瞧这位二哥了。
现在他知道禁军里哪些人投靠了梁王,也就不足为虑。
“随他去吧,咱们只作不知。他野心越大,父皇越不能容他。”
父皇是嫡长子继位,登基为帝,一路走得很顺利。
因此父皇行事并不狠厉,任何时候都留有余地。
梁王也好,静王也罢,都是父皇的亲儿子,纵然犯错,父皇都会尽力保全他们的性命。
想逼父皇下狠手,那就得让他们玩大一些。
有必要的时候,萧重弈还要推波助澜呢。
“原来殿下早有成算,是臣多虑了。”
“不是你多虑,只是还不到时机。眼下温漾的事更急一些。”萧重弈继续道,“拿孙奇是小事,你设法把温漾带出宫。”
“带出宫?”傅温书有些诧异,“她想离宫?她已经是嫔妃了。”
“圣驾下月会回鸾,必须在这之前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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