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含笑道:“这么快?”
沈蔚兰进了屋子,坐到他身旁,把另一杯茶喝了。
萧重弈又给她添了半杯。
“她得离开京城吧?”
“父皇回京之前,得把她送走,不过……倒也不急。”
“为何?”听他提到此事,沈蔚兰不禁有些迷惑,“这回陛下和娘娘去叠雾山避暑,是不是去得时间太长了?”
这都入秋好久了,还迟迟没有回京。
萧重弈的眸光有些闪了闪,语气中尽是无奈。
“你应该清楚父皇的脾性,他是位仁德的君王,可是他有自己的弱点。”
皇帝好色。
年轻时想成就一番帝王霸业,还竭力克制着,上了年纪之后不知为何愈发不加节制?
前世还曾闹出夜召数女的乱子,皇后一怒之下离宫别居。
“可温……韩美人不是没有去行宫吗?”
“前些日子她跟父皇闹别扭,惹得父皇心烦,后来她又称病静养,没了宠爱。梁王为表孝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位美人,送去行宫陪伴父皇。”
帝后去行宫静养,朝中大事虽说都要报去行宫决断,但小事便由梁王和内阁处理。
梁王此举,简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知道他不安好心,为何不阻拦?”
“这天底下多少女子?我拦得住一回,拦得住两回吗?再说了,梁王只是投父皇所好,只要父皇还好美,就会有人源源不断地进献美人。”
“梁王这样大权在握,对你岂不是不利?”
萧重弈听到沈蔚兰这句话,唇角微微上扬:“小兰,你在关心我。”
“我只是随口一说,朝廷里的事我听不懂,也不想懂。对了,温漾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我?”
萧重弈很认真的点头。
沈蔚兰犹豫片刻,缓声道:“她想离京回到家乡,给她的族人立衣冠冢。”
“这事不急。如果被人发现温家立起了衣冠冢,必然会怀疑到她身上。”
“如果她不能回家乡,我想不到她能去哪里了。唉,”沈蔚兰叹了口气,“要不你再留她多住一阵子,等我再想想?”
“这是你的宅子,你想留谁就留谁。”
“我的宅子?”沈蔚兰忽然想起,先前见到温漾的时候,她一开口就问自己是不是宅子的主人,“你又要做什么?”
“如意坊太狭窄,里里外外,你住在那里不方便。”
沈蔚兰不觉得不方便。
要说不方便……
沈蔚兰看向他。
她的屋子旁边住着雅竹、灵凡她们几个,她们平常虽然不说,但萧重弈进出她的屋子她们定然都能察觉的。
什么不方便,是他自己不方便吧。
对上沈蔚兰的目光,萧重弈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有些得意。
“我让人把我们从前养伤那座院子收拾出来。”
话音一落,他不由分说拉起了沈蔚兰的手。
“做什么?”沈蔚兰抬眼看他。
他没有望着她,而是低头去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沈蔚兰的手指修长白嫩,指尖跟削葱似的,几乎跟萧重弈手上的玉扳指同色。
他忍不住举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萧重弈。”沈蔚兰忍不住低声喝道。
他弯唇一笑,重新恢复正色:“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
“我乏了,不想看。”
沈蔚兰本是想推辞,然而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萧重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外走去。
出了门,秋风夹裹着凉意扑来,沈蔚兰下意识地把脸庞凑近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他的眼中有火苗在窜动,索性放慢了脚步,尽情享受着片刻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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