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不必对我解释,我不会乱想,更不会乱说。就算我想乱说,也没地方可说去。”
沈蔚兰抿唇。
正如温漾所言,她隐姓埋名足不出户的,也不会影响云峥的名声,当此事没发生过就是了。
“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侍女来找我。”
温漾颔首。
沈蔚兰道:“这屋子空得很,回头我让人给你买些话本子。”
她是官家小姐,定然是识字的。
“多谢。”
回了正院,沈蔚兰见萧重弈命人重新摆了膳桌,正在用早膳。
别苑厨子是他精心挑选的江南师傅,早膳做得极为精细,粥、面、点心都有,他端着一碗鲜肉小云吞,精致小巧,一勺一个,咸鲜可口。
“云峥找你所为何事?”萧重弈放下碗勺,抬眉觑她。
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二人,沈蔚兰听出了他语气中强压下的烦躁。
“不知道。”
沈蔚兰刚才吃到一半被打断,闹了这么会儿又饿了,径直落座。
她拿起一个白生生的包子,咬一口,居然是芸豆肉丁馅的,肉香很足,又有芸豆解腻。
认真吃完包子,发现萧重弈在看她。
“我真是不知。”她无奈道。
萧重弈轻笑:“我没问这个,只是在欣赏你的吃相而已。”
能静静看着她吃包子,不失岁月温柔。
沈蔚兰拿帕子擦手,低头道:“我早上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中毒晕过去了,就请白神医给他解毒,他服解药的时候你就来了。”
萧重弈冷冷“哼”了一声,重新吃起了云吞。
便宜这小子了。
早知如此该让白驷直接上剧毒,他夜闯沈蔚兰的住处,死了也就死了。
沈蔚兰看着萧重弈狠狠皱眉的模样,知道他还在为云峥的举动生气。
想着云峥前世的名声和功绩,沈蔚兰不禁担心起来。
云峥是可以守土开疆、建功立业的人,倘若因为她影响了云峥的前程……
萧重弈吃完了云吞,端然坐着,静静打量着她。
“又在恼什么?”
沈蔚兰的思绪被打断,见侍女端了水进来给他们洗手,便主动替萧重弈挽袖。
他人虽高大,露出的一截手臂细瘦好看。
“我在想,王爷胸襟宽广,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迁怒镇北侯府吧?”
“本王胸襟宽广?”
昨夜的事令人生气,但沈蔚兰温柔的口吻对他来说十分受用。
“不是吗?”沈蔚兰又拿起软巾替他擦手。
萧重弈没有直接回答,眉目沉静,缓缓道:“小兰,你知道镇北侯府为什么百年来能一直掌握兵权,屹立不倒吗?”
“因为云氏家风严谨,对朝廷忠心不二?”
“可以这么说。”等到侍女把碗碟撤下去,重新上了茶水,萧重弈替沈蔚兰倒上茶,“两百年前的乱世,群雄逐鹿,跟随萧氏先祖征战天下的英雄豪杰很多,至今仍然兴盛的家族不超过五家。傅家算一个,但始终固掌兵权的,只有云家。”
“你从前可不乐意跟我说朝堂上的事。”
“想听吗?”
沈蔚兰的确想听,朝堂博弈比什么秘闻流言都有意思多了。
“初代镇北侯极有远见,他不要金银封赏,自请为朝廷镇守最麻烦的北疆,抵御大漠的威胁,还留下祖训不让子孙参与朝廷纷争,云家只忠心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所以?”
“云侯也好,云峥也罢,我曾试着拉拢过,他们态度恭敬,却不亲近。”萧重弈继续道,“他们对静王和梁王也是如此,对我而言,只要云家继续保持中立,我对他们的态度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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