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雨澜高傲离开的情景,沈墨着实无奈。
“我们走吧。”
丫鬟见沈雨澜对着沈墨甩脸子,颇为不平:“姑娘何必忍让着她,就算她的爹爹是族长,咱们家少爷可是探花老爷,姑娘才是正经的官眷。”
“她就这副脾气,我也不是因为这个跟她置气。”
“那是因为什么?”
沈墨摇了摇头。
她真是不明白沈雨澜。
明明她跟五姐姐的堂姐妹,五姐姐过得好,对她不也是好事的,居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还说那些难听的话。
沈雨澜不想跟自己一起走,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在佛祖跟前,咱们要诚心祈福,不说别的了。”
“是。”
丫鬟提着准备好的供奉,跟着沈墨一起进了山门,很快到了大雄宝殿。
白马寺不在京城里,但因着是皇家寺庙,庄严宏大,天子都曾来过这边,香火非常旺盛,光是点香的地方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沈墨在香客里挤了许久,又排队解签,等到一个时辰后才出山门。
原以为自己耽搁了时间定然会惹来沈雨澜生气,谁知沈雨澜居然还没到马车这边。
沈墨上了马车,左等右等的,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沈雨澜满面春风地回来。
“看起来是求到好签了?”沈墨道。
沈雨澜听到沈墨主动跟自己搭话,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得意道:“寺里人那么多,我上过香就去后山转了,可巧认识了一位年纪相当的姑娘,甚是投缘,还邀我改日去她府上赏菊呢。”
说着,沈雨澜挑帘看着马车外:“喏,那边那辆马车就是她的。”
沈墨从车窗看出去,远远看到了一辆高大的华盖马车,一看就知道主家地位不低。
“那是工部侍郎家的马车。”沈雨澜得意道。
工部侍郎,的确是好大的官。
来京城这些时日,沈墨算是明白了京城里高门女眷的相处之道,那就是门当户对。
一品官跟一品官的家眷玩,二品官跟二品官的家眷玩。
未必是人家势力,左右不是一个圈层的,说不到一处去。
沈墨直觉,工部侍郎家的姑娘能和沈雨澜投契,着实有些古怪。
见沈墨微微蹙眉,没有说什么恭维之词,沈雨澜冷“哼”了一声,再不说话了。
*
自从那日在屋顶上说开过后,萧重弈每日都要来别苑坐一会儿。
有时候在这边用一顿晚膳,有时候陪着沈蔚兰下一局棋。
沈蔚兰虽然会下棋,并不精于此道。
前世跟萧重弈对弈,几个回合便被萧重弈打得落花流水。
庭院安静,两人坐在凉亭里摆起了棋盘。
这一世倒是换了个下法,她执白子,走五步,再换黑子,走五步,两人如此交换着,棋局倒是杀得难分难解。
“你每日就这么无所事事的,真不会被梁王钻空子吗?”沈蔚兰布下棋子,抬眼看向萧重弈。
萧重弈看着棋局,漫不经心地放下棋子,看向沈蔚兰。
“他现在根本不屑钻我的空子,就等着找机会捏死我呢。”
“你不用不防着?”
“防啊,我一直都在防着,我心里有数。”说到这里,萧重弈拿着棋子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不过,明日之后我恐怕不能天天过来了。”
不来就不来呗,沈蔚兰没什么感觉。
但他都这样说了,她自是要问一句。
“那你要去做什么?”
“父皇圣驾明日就到京城了,这段时间他对梁王不太满意,无论我怎么推脱,他必然要我入朝办事。”
沈蔚兰想了想,又问:“那梁王会怎么对你?”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了,他现在得先弄死萧明承。”
“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置静王于死地?他杀死自己的同胞兄弟,就不怕温贵妃伤心难过吗?”
“私铸兵器也好,私铸钱币也罢,这些事虽然是静王主导的,可跟梁王脱不了干系。”
沈蔚兰恍然:“所以他一定要置静王于死地,才能让他担下所有的罪名?”
“孺子可教。”萧重弈看到沈蔚兰分析得头头是道,继续道,“也不止如此。”
“还有什么原因?”
“这回虽然查抄了静王的封地,拿到了一些私钱和一些兵器,但我点过数,查抄的那些东西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徭役和私兵,必然还有很多东西流落在外。”
沈蔚兰心中一动。
没有被朝廷查抄到的那些东西,都在地宫里?
“梁王手中应该也藏着一部分,所以他必须杀了萧明承,省得他以后说出来。”
“你都料到了,所以梁王也不足为惧了。”
萧重弈点了点头,目光瞥向沈蔚兰,见她低着头望着棋盘,轻声道:“有一桩事,我想着先告诉你一声。”
“你说呀。”
“萧言淮上书要纳侧妃。”
康王要纳侧妃?
他才定亲没多久,王妃虽然没过门,但身为王爷,先纳侧妃并不逾矩,
只是她并不关心康王的事。
萧重弈见她头也不抬,继续道:“他的侧妃人选,是徐凯茵。”
徐凯茵?
沈蔚兰已经好久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康王要纳徐凯茵为侧妃?
“她……他……你上回说,前世徐凯茵怀的孩子是康王的?”
萧重弈没有出声,重重点了下头。
沈蔚兰觉得难以置信,又明白萧重弈不会撒谎。
他们俩是表姐弟,自幼相识,恐怕有些情愫。
“陛下能准吗?”
“父皇给过他许诺,侧妃人选由他自己决定,当初荣国公府虽然被赶出京城,但并非罪臣,并不逾矩。”
徐凯茵,还真是厉害,居然又以王府侧妃的名头回来了。
“小兰,你不必担心。”
沈蔚兰稳稳放下棋子,“知道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
“你说。”
“明日荣安会回京。”
“真的?”沈蔚兰大喜过望,再不关心什么徐凯茵之事了。
这回帝后在叠雾山呆了好长时间,沈蔚兰太久没见到荣安了,她有好多话想跟荣安说。
见沈蔚兰炯炯的眼波,萧重弈颇有些吃味。
“怎么觉得,你见荣安,比见我还热络得多?”
沈蔚兰笑而不语。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果断地落下棋子,笃定道:“你输了。”
萧重弈看向棋盘,略微挑眉:“的确是我输了。”
因着明日圣驾回京,下过棋,萧重弈便离开了别苑。
沈蔚兰命人收起棋盘,翻书等着用晚膳的时候,灵凡走了过来。
“姑娘,静王的手下又传消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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