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听到容蕊这样说,转过头看向灵凡,若有所思道:“这阵子瞧着她一直恹恹的,阿蕊,你帮她瞧瞧吧。”
灵凡闻言,忙推辞道:“我可能吃坏了肚子,所以有些没精打采,不必劳烦容大夫。”
“不劳烦。”容蕊道,“我把过脉再说。”
她生得清冷,说话时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断。
灵凡觉得小题大做,还是乖乖把手腕搭在桌上。
沈蔚兰瞧着她的模样,正想发笑,却见容蕊神情愈发严肃。
“阿蕊,出什么事了?”
“灵凡的脉象不像有疾,倒像是中毒。”
“中毒?”沈蔚兰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她平常跟我同进同出,吃的也是厨房的菜,怎么会……”
“把你的手伸出来。”容蕊眸色凝重,迅速打断了她。
沈蔚兰的心狂跳不止,把手伸向容蕊。
容蕊蹙眉片刻后,稍稍松了口气:“你并未中毒。”
“意思是灵凡在外中了毒?”
“你忘了,你身上带着我给你的避毒香囊。”容蕊提醒道。
沈蔚兰神情微变,担忧地望向灵凡:“灵凡的情况怎么样,有性命之忧吗?”
“得先确定是什么毒药,不过依脉象看,中毒不深,”容蕊思忖片刻,很快有了决断,“我不擅用毒,此事恐怕需要王爷出面,让白神医过来查验。”
容蕊提到中毒的时候,沈蔚兰立即就想起了池玉。
前世,她就是在毫无察觉地情况下被池玉用慢性毒药毒死的。
“蔚兰?”容蕊见她瞬间脸色苍白,忙宽慰道,“你别急,只要尽快查出中毒来源,便不足为惧。”
沈蔚兰竭力稳住心神,点了点头,看向灵凡:“听到阿蕊的话了吗?你不会有事的。”
灵凡脸上倒是没多愁苦,反倒是有些茫然。
她这阵子老是嗜睡,别的也还正常,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容蕊继续道:“蔚兰,把院子里其他的婢女,还有别苑里其他的人,全都叫过来。”
灵凡整日跟在沈蔚兰身边,日常都在这个院子里,也就跟在沈蔚兰去了几次平远侯府。
得先查清楚毒物到底是在别苑里还是在平远侯府。
“知道了。”
此事不能耽搁,沈蔚兰一面命人去萧重弈那边报信,一面把院里的丫鬟都喊了过来。
果然,正院里的婢女都有或多或少有中毒的症状。
沈蔚兰心中焦急,又担心起雅竹、春草她们的安危来。
正焦灼地等待结果的时候,灵凡忽而道:“王爷来了。”
沈蔚兰转过头去,见萧重弈眉目冷峻,周身气势冷得瘆人,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
“小兰。”他快步走到廊下,拉起她的手,“你怎么样?”
“阿蕊替我瞧过了,我没事。”触碰到他宽厚温暖的掌心,沈蔚兰那颗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前世那些痛苦翻涌的回忆终于归于平静,“灵凡和院里其他婢女都染了毒,我因为带着阿蕊给的避毒香囊,才避过一劫。”
萧重弈转过身,朝正在给仆从诊脉的容蕊恭肃一拜:“多谢容大夫救命之恩。”
容蕊没想到他突然行此大礼,亦赶忙起身朝他一拜。
“王爷言重了,这些都是民女分内之事。”
“白驷。”萧重弈转过头,朝身后的白驷瞥去。
白驷收回打量容蕊的目光,走上前重新替沈蔚兰诊脉。
“王爷放心,沈姑娘的确无碍。”
容蕊见白驷来了,上前道:“白神医,目前染毒的人都是这院里的婢女,其他院子虽然还没有查完,但目前查证的十来人都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么说,毒物是在这院里了。”白驷慢悠悠道。
萧重弈很快有了决断:“所有人都离开别苑,把这里交给白驷。”
“那灵凡她们呢?”
容蕊道:“我带她们回医馆医治吧。”
“回越王府吧。”萧重弈说着,看向沈蔚兰,沈蔚兰朝他点了点头。
如此难以察觉的毒药,沈蔚兰可以断定是池玉的手笔。
人命关天,她不会逞强。
虽然她有容蕊的避毒香囊,但灵凡她们的性命不可儿戏,王府有医有药,也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既有了决定,沈蔚兰即刻动身,屋子里的东西一件不带,将别苑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部都带去越王府。
因着沈蔚兰担心雅竹她们的安全,容蕊即刻敢去如意坊为她们诊脉。
萧重弈带着沈蔚兰回到越王府,又找了御医过来给她诊脉,确认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沈蔚兰打起精神,张罗出一座小院让她们安心养病。
回到琅嬅宫,沈蔚兰叹了口气。
“你说,这是池玉做的吗?”
萧重弈抬眼,见她眸色中尽是担忧,亦想起从前那些事,暗悔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放走了池玉。
“像是她的手笔,别担心,这次一定会抓住她的。”
沈蔚兰心下怅然:“没想到池玉一直潜伏在京城里,未曾离开。看阿蕊查探的情况,她是在我的院子里下了毒,可进出我那里的人就那么几个,她怎么下的毒?难道你易容成了我身边的人?”
“别胡思乱想,这不可能。”萧重弈道,“你院里的侍女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不是她。”
沈蔚兰没有说话,蹙眉琢磨了起来。
容蕊说灵凡染毒的时间不算长,也就她回到京城这段时间出的事。
这些日子里进出她那院子的人除了身边的丫鬟,也就是萧妙瑾、云颖初、容蕊还有沈墨、沈雨澜。
容蕊不可能,萧妙瑾和云颖初身边也不太可能有细作混进去,至于沈墨和沈雨澜……
沈蔚兰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你想到什么了?”萧重弈问。
“入春之后,我忙着学习宫中规矩和礼仪,墨儿和雨澜就说帮忙打理花园,我那一院子的花都是她们俩弄出来的。”
沈蔚兰见萧重弈的眸光中骤然有了杀气,伸手拉着他,“她们俩应该都是好心办这事,我在想,栽花的时候,有外头的花匠进出,会不会是池玉混在这些人里头在我院子里四处下毒?”
“有这个可能。”萧重弈神情阴冷,脸色沉得发黑。
别苑里其他下人身体无碍,只有沈蔚兰院里的人遭了殃,很显然,毒只在她的院子里,想毒死的人,也只有沈蔚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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