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公主殿下。”
花园的凉亭里,沈墨和沈雨澜一起朝荣安公主行礼。
今日登门,两人都穿得鲜艳,站在一处十分好看。
“不必客气,都坐下说话吧。”
沈墨和沈雨澜起身,看向坐在荣安公主旁边的沈蔚兰,稍稍有些意外。
昨儿公主府派人来传话说,没说沈蔚兰会来。
她们知道沈蔚兰备嫁正忙,怎么会突然有空出来喝茶赏花,是以脸上都有些迷惑。
沈墨感受到气氛有些古怪,小心道:“五姐姐今日不用学礼仪了吗?”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些事要问问你们。”沈蔚兰开门见山地说。
荣安公主适时朝旁边侍从使了个眼色,亭子里的人顷刻间尽数退了出去。
凉亭在花园正中,周遭尽是初绽的春花。
淡淡的花香随着春风飘来,坐在亭中,原是惬意至极的。
沈墨和沈雨澜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紧张起来,总觉得今日不止是赏花这么简单。
桌上摆着茶点果品,但没有人动。
沈蔚兰还算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沈墨和沈雨澜皆是大惊失色。
“花里有毒?可、可那些花不都是寻常花种吗?”
“那些花采买回来的时候没有问题。”
沈墨小声道:“是只有姐姐院里的花有毒吗?”
沈蔚兰点头。
沈墨垂眸,已然明白了沈蔚兰为什么会找上她们。
她和沈雨澜隔三差五就会到别苑去玩,看着灵凡她们做胭脂,也时常给花浇水、修剪花枝,盘问到她们这里是在情理之中。
“有毒?”沈雨澜却是皱着眉大声道,“我们去了别苑不过是给花浇水施肥,剪一剪叶子花枝的,有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荣安公主听到沈雨澜这负气的话,眸色微冷,语气也略略变了。
“眼下就是不知道毒是从何处来的,所以进出过别苑的人都需要盘问。你们姐姐也是心疼你们,才把你们叫到公主府来说话,倘若不愿意说,皇兄自然会找其他人来问话。”
因着沈砚的关系,荣安公主对沈家的女眷一向颇为和气友善,此时她神情颇为严肃,拿出了公主的威仪,顿时吓得沈雨澜不敢再说话。
更何况,她还提到了萧重弈。
她们都知道萧重弈对沈蔚兰的重视,有人要害沈蔚兰,他势必会彻查复仇。
“公主殿下请息怒,”沈墨颇为迷惑道,“诚如雨澜所言,我们在别苑里只是给花浇水施肥,修建花枝,真的没做过别的事,要说毒药,也顶多是花园那些除草除虫的药粉,可那也是花匠下的,我们没碰过。”
沈雨澜转了性子之后,沈墨跟她相处得颇为融洽,去哪里都是两个人一起。
“我不是怀疑你们下毒,只是下毒之人是个心细狡猾的人,我想要你们好好回想一下,跟这些花有关的事,不同寻常的事,又或者是你们觉得无关紧要的事,都说出来听听。”
“好,我明白。”沈墨皱着眉头仔细想了起来,“怎么养花护花,怎么做胭脂,都是灵凡教我们的,我们只是按她说的做。”
沈蔚兰道:“毒药必然是从外头带进府里的,你们带过什么东西来吗?”
“带的东西?”沈墨冥思苦想,“我们就带过伯母做的点心啊。”
因着沈雨澜跟沈蔚兰关系变好,每回她们来别苑,大伯母都会做些家乡点心让她们带过来给沈蔚兰。
“点心怎么会有问题?我们都吃了啊。”沈雨澜听到沈墨提自己娘亲,顿时气恼道。
沈蔚兰看她一眼,又望向沈墨:“除了点心,还有什么吗?”
昨夜她想了很久,别苑里的护卫都是萧重弈安排的,进出别苑的人和物,他们都会仔细盘查。
下人想带毒药进别苑很难。
但沈墨和沈雨澜身份特殊,进出并不会被查验,的确最有可能把毒药带进去。
何况,她们俩还接触过花。
“还有一次,”沈墨忽而大声道,只是话一出口,目光望向沈雨澜,不自然地垂下眼眸。
沈雨澜感觉到荣安公主和沈蔚兰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急着望向沈墨:“你什么意思?一会儿说我娘,一会儿说你,就是你自己没问题吗?”
荣安不太喜欢沈雨澜这咋咋呼呼的模样,对沈墨道:“墨儿,你想到什么了,但说无妨。”
“是啊。”沈蔚兰道,“现在凶手还逍遥法外,不管想得对不对,先说出来。”
沈墨点了点头,瞥了沈雨澜一眼,继续道:“我想起来,有一回去别苑的时候,墨儿带了瓶药水过去,说是最肥花的,她加到水壶里拿去浇花了。”
是这个!就是这个!
沈蔚兰看向沈雨澜,急问:“药水你是从哪儿来的?”
沈雨澜脸色微变,被沈蔚兰这样呵斥,“你是怀疑我下毒?我只是想让你院里的花开得好一些?”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只问你药水是从哪儿来的?”沈蔚兰听到她的辩解,既无奈又心急,见她还是一副不懂事的样子,语气顿时严厉了几分。
沈雨澜见她呵斥自己,脸上完全挂不住了,“我知道你是县主,马上又是太子妃了,可你就算再得意,又凭什么随便怀疑人?”
“药水从哪儿来的?”沈蔚兰看着她,简直头疼死了。
沈雨澜倔劲儿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我忘了。”
“你说什么?”
“忘了!”沈雨澜理直气壮地说。
明明凉亭外春风和煦,凉亭里却如坠冰窟。
荣安心中亦对沈雨澜皱眉,只是想着她们姐妹吵嘴,外人不好说话,沈墨就更不敢开口了。
就在此时,凉亭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锦衣卫和大理寺有不少擅长帮人长记性的人,既然你想不起来,便去那边慢慢想吧。”
沈蔚兰抬起头,见萧重弈不知几时走了过来,眸色阴沉地站在亭外。
她原想着自己把事情弄清楚,省得伤了亲戚和气,谁知沈雨澜这般油盐不进。
萧重弈说罢,走到凉亭中来,目光落在沈蔚兰身上的时候,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他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后面的事都交给他。
沈蔚兰自是无异议。
萧重弈重新转过头,看向一旁吓得呆若木鸡的沈雨澜。
“现在,想起来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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