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梁清妍怕被看出什么，整理衣领。
宋原野站在车外看她，笑的肆睢，“好像还需要涂一遍口红。”
“是吗？”梁清妍眨眨眼，正准备掏出口红。
下一秒，男人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好了。”
梁清妍脸色微红，“流氓。”
“我只对你耍流氓。”宋原野从后方，单手环住她的腰。
“妍妍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吗？”
梁清妍瞪了他一眼，绕过他进入餐厅。
宋原野唇边挂着浅笑，紧随其后。
除了宋老爷子，宋冠清也在。
说起来，除了上次在订婚宴上，这还是梁清妍第一次见这位“公公”。
她知道，父子俩关系闹得很僵，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宋冠清会出现在这，绝对是老爷子默许了的。
也许是有意缓和父子俩的关系也说不定。
梁清妍叫了声，“爸。”
宋老爷子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妍妍，快来。”
宋冠清更是受宠若惊地起身，主动替她拉开座椅，“知道你喜欢吃川菜，所以我和你爷爷点了些，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谢谢爸，谢谢爷爷。”梁清妍乖巧地应和。
宋原野冷淡地看着这一幕，没说话。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宋原野称有事先离开。
“爷爷，妍妍，你们先吃。”他说着，对梁清妍叮嘱道，“有点事情去公司，等下让管家送你回去。”
全程没有多看宋冠清一眼。
宋冠清有些落寞，不过大抵是对他的态度已经习惯，只瞬间就恢复了笑意，替梁清妍夹菜，“尝尝这道麻婆豆腐，这家餐馆做的都是家常菜，味道很不错的。”
“回头你和原野要是想吃，就多过来。”
饭桌前其乐融融。
老爷子和宋冠清都不是端架子的人。
对梁清妍表达了十二分的喜爱。
饭后已经是十一点半，老爷子让管家送梁清妍回别墅。
宋原野还没回来。
她给他打过去电话，没打通。
想起手机里还存着李助理的手机号码，打过去，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对面，李助理疑惑的声音传来，“梁小姐？”
“你们宋总在吗？”梁清妍缓缓道，“是这样的，他两个小时前说会公司有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助理顿了顿，“可是……一个小时前宋总就回去了。”
“梁小姐是有急事找宋总吗？”
“没事，抱歉打扰了。”梁清妍回。
挂断电话，宋原野就打了过来。
嗓音透着郑重，“妍妍。”
“我在市医院，刘闵出了车祸，刚做完手术，我在医院帮他办住院手续。”
梁清妍愣了下，“严重吗？”
宋原野回，“骨折，上了钢板，后期能恢复，不用担心，我明天回去。”
梁清妍松了口气，“好。”
刘闵算是她的金融导师。
他出版的书和报刊，有价难求，想当初，宋原野就是拿捏了她这一点，以参加刘闵学术会为诱饵，引她上钩，而她也确实拒绝不了这诱惑。
如今刘闵遭遇变故，梁清妍说什么也要去探望一下的。
她一早拎着果篮去的医院。
和护士长打听，知道了病房号。
病房门是虚掩着的。
梁清妍还没进去，听到了淡淡的哭泣声。
vip病房。
脸色苍白，刚经历过一场手术的刘闵躺在病床上，无奈地看着床边啜泣的白薇，“薇薇，你再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快死了呢。”
“妆都要哭花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哥你太没良心了。”白薇瞪他。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再说妆花就花呗，这里又没有外人。”她说着，看了宋原野一眼，“谁让你大晚上还出去乱跑，幸亏原野来的及时，不然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
病床上的刘闵气哼一声，“这话说的，合着你哥我腿折了是活该呗。”
“那不然呢。”白薇撇撇唇，“原野他大半夜过来，忙前忙后的，你现在能舒舒服服地住进vip病房，都是他的功劳，还不好好感谢救命恩人。”
刘闵配合，“是是是，谢谢宋总。”
“臭丫头，就知道向着你偶像。”
白薇脸上一慌，“哥，你说什么呢。”
刘闵得逞坏笑，“哎呦，忘了这是你的秘密了。”
“原野，你还不知道吧，薇薇上学的时候就说你是他的偶像，你俩的合照，她到现在还留着呢，对了，她不是还送了你一个卡通发圈吗？”
“啪——”
水果散落一地。
却远比不上梁清妍此刻的狼狈。
屋内人相谈甚欢，并未发现外面的动静。
梁清妍蹲下身，慌忙将地上的水果拾进篮中，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按下电梯的手有些飘忽无力，心中抑制不住的情绪翻涌，大脑却不断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句话。
反反复复，催心蚀骨。
明明都快要入夏，早晨的风依旧很凉。
吹得她脊背泛寒，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高楼大厦的电子投屏上，芭蕾舞《白天鹅之死》播放到中场阶段，白天鹅昂起头颅，尝试跃起，踮起足尖，折断的双翼却不断坠入冰冷的湖水中，仿佛被命运捉弄般。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宋原野的爱意来自哪。
为什么他见到她第一面，就展现出了强势的占有欲，步步紧逼。
而这一切都疑问，在这时候都有了答案。
梁清妍眼中溢出的酸涩逐渐化为自嘲。
她倒是从没想过，有一天，狗血剧的桥段，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脚下踉跄，身后忽然有人扶了她一把。
梁清妍恍惚间回头。
陆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却看见她泛红的眼圈后，忍不住皱眉。
“妍妍你怎么了？”
梁清妍目光轻闪，“没事，你怎么会在这？”
陆泽见她不愿说，也没有追问。
他们之间向来如此。
所以他知道，他从来真正没走进她心里过。
因为清楚早已没了资格，所以甘愿退出成全。
可路边的一瞥，还是轻易就认出了她的背影，忍不住跟了过来。
陆泽收敛了思绪，缓缓道，“陪客户吃个饭，刚刚在对面看见你，过来打个招呼……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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