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缘故,沈蔓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早上六点多生物钟醒的时候,她挣扎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很快又被陆禹森捞回怀里,拍了拍后背,哄着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了,窗帘拉开了一小道缝隙,属于初夏温柔的光线照进来。
她抬手捏了捏脸,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一步步把出走的神智拉回来。
陆禹森一直在客厅办公,听见动静推门进来,还未开口就见沈蔓把头蒙进被子里逃避。
他走过去拍了拍被子,柔声问她:“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早餐?”
沈蔓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先出去。”
她还没有穿衣服,不想这么尴尬面对他。
陆禹森笑着点点头,把家居服放到她手边,“我在外面等你。”
这次他彻底关上了房门,给她私密空间。
沈蔓穿好衣服走进浴室,照了照镜子,惊喜的发现脸上的妆容卸了,隐形眼镜也卸了,想来也知道是陆禹森做的。
这人还真是细致到骨子里。
她忍不住给王佳佳发微信,“我在陆禹森家,他竟然给我卸妆卸眼镜!!!”
没有人照顾的王佳佳,此刻顶着一头鸡窝头,坐在马桶上看自己的粗毛孔和熊猫眼,气的想找人掐架。
“呵,森神这么好,又这么帅,你就偷着乐吧。”
“我就是想跟你感慨一下。”
“你们昨晚做了吧,记得吃药,保险一点。”
沈蔓噘嘴,放弃回复这条信息。
她快速冲了一个澡,从衣柜里挑选了一套衣服,收拾了一下走到客厅。
该来的总归会来,这次睡了别人跑不掉了。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广式早茶,牛奶还冒着热气。
陆禹森站在咖啡机旁,拿着电子秤在称咖啡豆,转身用沐浴着阳光的温柔眼神,问沈蔓:“想喝什么口味?”
“拿铁,奶多一点,不放糖。”
陆禹森应下,熟练的磨豆粉,放进咖啡机里,不多时两杯香浓的拿铁就做好了。
他还在她那杯里面画了一个笑脸,可惜拉花技术一般般,嘴角都拉歪了。
沈蔓尴尬的偷看他一眼,见他不提起昨晚的事,她也装糊涂到底,低头沉默吃早餐。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准备出去买药,顺便找王佳佳,总之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陆禹森见她有离开的意思,问道:“去哪,我送你。”
沈蔓指了指他平板电脑上一直闪烁不停的工作群,“我去找佳佳,你忙你的。”
语气很自然,没有扭捏,她尽量放平心态,不能一开口就炸毛。
谁料陆禹森直接合上电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不忙。”
沈蔓咬唇,憋了一会没憋住,皱眉吐槽:“陆禹森,你睁眼说瞎话。”
陆禹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做好随时出门的准备。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不能。”他用好听的低音炮回复她,视线随后落在她身上,问道:“昨晚……”
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沈蔓直接打断,心口激动的咚咚跳,本想着装作没发生糊弄过去,偏偏演足了戏也躲不开。
“昨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说话,闭嘴。”
说完,快速躲进房间,胡乱的从床上拿起手机,又抓起自己的脏衣服带走,准备出去躲几天。
陆禹森长身玉立,堵在门口不打算放行,眼神也由温柔变的严肃深沉。
“沈蔓,我有事问你。”
她竖起戒备,“什么事?”
他看着她的杏眼,一字一句陈述,“四年前,在巴黎,你宫外孕大出血。”
沈蔓震惊后退,这件事最早是杨扶摇在他订婚宴上的休息室提起的,当时她以为他没有听见。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想说什么?”
“来找你领证那天,我说过,我去了巴黎。”
沈蔓想起这事,不过当时她被他突然要求领证弄得脑子一团浆糊,根本没往深处想。
原来他强迫她领证,是因为知道了当年的事。
所以,这一切,都是补偿?
见她低头不语,陆禹森软声道:“我听王佳佳说,你每次事后都会买药吃。”
沈蔓冷笑,“什么叫每次?在你眼里我是很随便的人?你现在是不是怀疑我不干净?”
陆禹森上前一步,捏住她上下跳动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安抚她,“别激动,别炸毛,你又误解我。”
沈蔓深深白他一眼,用力推开他。
“你别碰我,我讨厌死你了。”
说着,要往外面去。
陆禹森干脆一把抱住她,任由她生气的拍打后背,等她闹够了停下了,才缓缓抚摸她的头,放低姿态哄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洁癖,很干净,性格很烈,没有人在这种事伤害过你。我听王佳佳说,你出去应酬,包里随时带匕首自保。”
沈蔓闻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那些委屈他知道个屁,他只会怪她当初和他分手。
“四年前你应该打电话给我,我不知道你承受这么多。和分手比起来,我更希望你健康平安。”
“所以呢,你现在对我做的一切都是补偿?”
“是补偿。但是建立在我依然爱你的基础上。”
“你爱我什么?四年前的沈蔓伪装成甜妹,迷妹,对你温柔体贴,研究你的喜好一步步接近你。你喜欢的是那种唯你是从哥哥长哥哥短的恋爱氛围。”沈蔓冷笑,“但是真实的沈蔓高冷有心机,我行我素,不喜交际,眦睚必报,手段多种多样。这样的性格,你也爱?”
面对质问,陆禹森没有第一时间给出明确答案,而是回道:“我爱你在我身边表现出的任何样子,热闹的,欢喜的,悲伤的,锋利的,我都深爱不已。你说你有心机,其实只是看透了家里长辈的阴狠算计,你说你睚眦必报,其实只是忍无可忍开始反击,你说你手段多,在我看来还是仁慈。如果是我,我会做的更狠。”
“你到底调查了我多少事?”
陆禹森没隐瞒,“全部。”
“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
“重逢之前。”
分手后的第一年春,他飞去国外找她,当时她拍戏的剧组转场,他没见到人。
第二年春,他去横店探班,看到她和男同事相谈甚欢。后来才发现,那位相谈甚欢的男同事利用她的名声和话题上位。
第三年春,他从新闻里看到她在高速上飙车追新欢。当时气的脑袋要炸了,后来才知晓那位新欢根本就是狗仔瞎写,是竞争对手打压她的手段。
第四年春,他想她入骨,决定回到她身边。
即使她曾欺骗他,放弃他,他也心甘情愿回头。
他们相识于春,又相逢于春。
这么多年,他一边在放弃她,又一边在等她。
这一次,比起重蹈覆辙,他更害怕在人海里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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