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错,不分公平。”
“但……”
抬头仰望夜幕虚空,他嘴唇喃喃道;“李家应该要来人了。”
“城主府那边……”
“额,也一定会出面干涉。”
“包括文家,周家,钱家,这三家想来也会插手。”
“就是不知咱老大口中的“易叔”挡不挡得住这四方势力的联手。”
“嗖嗖嗖。”
果然,当谢无病剑下死去一百多个李家弟子的时候,老街北面隐隐亮起了黄光。
一闪而逝,转瞬即落。
“轰。”
以李家武力十八层的老祖为首,李家族长,大长老,二长老,九大执事,十六大管事,可谓倾巢而出,举族而动。
望着灰石砖铺就的地面上那触目惊心的大片殷红,那一具具李家弟子的尸体,凌空悬浮的李家老祖怒目切齿,却又强装镇定道:“今夜之事,我李家固然有错,错在鲁忠是非不分,的确罪该万死。”
“阁下要杀他,我不阻拦,也没道理从中偏袒。”
“可……”
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他食指朝下,嘶声咆哮道:“他们是无辜的,何罪之有?”
说话的同时,他止不住的杀意从体内外泄,犹如毒蛇般牢牢锁定人群中央的谢无病。
而后,他面露狰狞的转移视线,将全部心神放到神秘且不知底细的苏宁身上。
“老祖,请老祖为我等做主,主持公道。”
余下两百多名劫后余生的李家弟子齐齐跪倒,哀声一片。
李家老祖飘然落地,神色戚然。
他不作回应,静等苏宁给出解释。
“无辜?”
针落可闻的街道上,响起的是苏宁嗤之以鼻的篾笑声。
他击掌赞叹,阴阳怪气的反问道:“既是鲁忠叔侄俩有错在先,死就死呗,你李家三长老为何而来?”
“又为什么要带着数百名李家内门弟子来我这药铺兴师问罪?”
“将整条街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这是查清事实的态度?”
“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你李家有妥协之意。”
李家族长愤怒道:“真相如何尚需双方当面对质,据我所知,三长老并未先行动手。”
苏宁点头道:“是,三长老是没动手,可他同样也没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制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他的到来不仅没起到息事宁人的作用,反而间接助长了鲁忠越发嚣张狂妄的姿态。”
“所以……”
仰头一笑,苏宁笑的人畜无害道:“我必须等到自个人头落地,才能大大方方的进行反击?”
“谁定的规矩,来,告诉我?”
人未动,黑烟长流。
烟雾融合在黑夜里,悄然凝成一只大手掐住李家族长的咽喉。
“是你李家定下的规矩?”
苏宁双目如潭,深不见底。
“老祖。”
死亡的气息笼罩周身,惊恐到无以复加的李家族长立马向李家老祖求救。
后者干瘪的眼窝微微抽动,虎目阴戾道:“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苏宁戏谑道:“我这总共就三人,你李家前前后后来了几百号人,呵,到底谁欺负谁?”
“人要脸树要皮,我之所以等到现在都没杀你们,并不是我有多忌惮你李家。”
“而是今夜之后我要离开盈江城,临走之前,我得为我这侄儿侄女求一方外力庇护,确保他们一家在我走之后安稳无忧。”
“恩,与其一家一家的找过去,不如等着他们主动现身。”
“一网打尽总是要为我省些力气,你说呢?”
“砰。”
话落黑烟散,缠绕着李家族长的大手消失了。
与此同时,武力十七层的他趔趔趄趄,双眼圆瞪的倒下。
“长酿。”
李家老祖一声悲呼,却无能为力。
他试过了,动及全力也消退不了苏宁放出的黑雾。
“族长。”
跪倒在地的李家弟子们悲痛欲绝,哭嚎声震天。
也在此时,老街的东面,西面,南面,以及城中方位,不约而同的闪起夺目光芒。
文家来人……
周家来人……
钱家来人……
城主府来人……
前后不过数十秒,盈江城四大家族及城主府齐聚一堂,共守从前没人注意过的老街。
“来得好。”
苏宁不惊反喜,一一扫过各方势力,又向谢无病一语道破这四方不为人知的鬼胎心思道:“五年前,李家老祖晋升为武力十八层,这让你的城主大人于冥冥中嗅到一股危险。”
“他想除掉李家,确切来说,是除掉能跟他斗的旗鼓相当的李家老祖。”
“知道他今夜为什么姗姗来迟吗?”
“他想借东风,借我之手斩杀敌对势力,以此稳固整个盈江城的控制权。”
“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再说文家,周家,李家。”
“这三家原本和李家绑在一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共进退,共患难,只为暗中联手抵御城主府。”
“然而随着李家老祖一步登天,先前同仇敌忾的盟友关系瞬间变的微妙起来。”
“他们怕啊,怕被李家利用,怕李家成为下一个城主府。”
“比起你的城主大人,这三家是极为矛盾的。”
“一方面,他们想李家老祖身死道消,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李家老祖死后,无人能在明面上掣肘城主府。”
“那么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看似询问谢无病,可实际上,不等他思索回答,苏宁就自顾自的给出答案道:“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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