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孙家还没来人,以及他们的目标是我,您老不如先行一步。”
“能走则走,走的远远的,离开广元城。”
“对,去曲谷城,持我令牌拜访曲谷陈家,陈家老祖是我师尊。”
苏宁捏干了毛巾,惬意的擦拭脸庞道:“知道为什么孙家还没来人吗?”
不待许骏回答,他慢悠悠的说道:“因为你脸上戴着易容面具,脖子上挂着收敛自身气息的“封灵石。””
“那群探子暂时没法确认你的身份,得第一时间上报孙家高层,继而暗中展开调查。”
“不出意外的话,咱这院子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早就潜满了孙家弟子。”
“最迟今个下午,孙家老祖一定会来的。”
许骏瘫软坐地,悔恨交加。
半年了,在孙家的眼皮底下,他安安稳稳的躲了大半年,眼看再有几个月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却被他一时糊涂的荒唐之举而亲手瓦解。
这叫什么?这叫自寻死路,不可饶恕。
“前辈,您的大恩,我只有下辈子偿还了。
“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说罢,他视死如归的走进杂物房,从布满灰尘的横梁上摸出一块精铁锻造的四方令牌道:“这是我陈家老祖门下亲传弟子的身份令牌,有了它,想来师尊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尽全力护您安危。”
“孙家再强,亦不敢公然去曲谷挑衅陈家。”
双手托举,他弯着腰毕恭毕敬。
苏宁懒散道:“你武力十一层都跑不掉,我半截身子埋土里的老头子能往哪跑?”
“这前脚刚上马车,后脚就被孙家弟子拎回来,一来一回的闹着玩呗?”
许骏自责道:“成与不成,您总得一试。”
不容拒绝的,他将令牌塞到苏宁手里,斟酌着说道:“我知道,您也不是普通人。”
“或许斗不过孙家,但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底牌。”
“好比这易容面具,放在东洛任何一个世家,那都属于代代相传,人人争抢的绝世宝贝。”
“搁您这随随便便的丢给了我,还不如一株下品草药来的值钱。”
“我是挺笨的,否则也不会自露马脚。”
“但我还不至于连最基本的常识见识都没有,您说呢?”
苏宁笑骂道:“您是光有小聪明,大事不长脑。”
“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这天塌不了。”
把玩着精铁令牌,苏宁屈指轻弹,物归原主道:“我救你两次,按理说,你该赴汤蹈火的报答我。”
“但我很快就要走了,这辈子估计等不到你的报恩,也再难有见面之日。”
“不过……”
笑眯眯的,他盯着许骏意有所指道:“我在盈江城有个侄女侄儿,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却也等同家人,感情深厚。”
“你天资不错,蠢是蠢了点,好在本性善良,与我那曾经为情所困的大侄女倒是挺般配的。”
许骏张大了嘴巴,满脸错愕。
苏宁继续道:“男未婚,女未嫁,同为武道修行者,年龄上不算问题。”
“当然,我并非强行撮合你俩,只是要求你去试试。”
“能成自是最好,也算了结我谢老哥夫妇俩的一桩心事。”
“再则,我那侄女的根骨不输于你,早晚都将位列这世俗武道巅峰,开宗立派,自成一家。”
“娶了她,日后的东洛十三世家中必有你们一席之地。”
“许家,谢家,独占鳌头,指日可待。”
许骏以干咳掩饰内心的尴尬,举足无措道:“我,我怕是配不上您侄女。”
苏宁若有所思道:“是配不上,还是有心上人了?”
“我观你阳气完整,尚且保持着童子之身……”
许骏闹了个大花脸,连连后退道:“我家世贫寒,在这世上无亲无故。除了师尊,我再无亲人可伴。”
“如您所说,您那侄女的天资根骨比我强,这会境界修为八成也比我高。”
“人,人是云端飞翔的凤凰,而我,我顶多是河里盼着跃龙门的鲤鱼。”
“前辈……”
躬身一拜,他语气真诚道:“我知您是好意,并非乱点鸳鸯谱。”
“然而男女感情上强求不得,一切听天由命。”
“缘分到了,无缘亦有缘。”
“缘分没到,有缘亦无缘。”
“我答应您,若今日能安然渡过此劫,日后定去盈江城拜访您的侄女侄儿。”
“便是做不了夫妻,我也要厚着脸皮跟他们结为异姓兄弟,肝胆相照,两肋插刀。”
苏宁本就是临时起意,见许骏说的头头是道,他也不再勉强。
将毛巾重新挂回木架后,他目光微闪,投向院门。
院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动静不是很大,但听起来人数众多。
“来了。”
许骏艰难开口,稍有放松的神经在瞬间紧绷了起来。
“哐当。”
木制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四分五裂,碎屑漫天。
“唰唰唰。”
数十位孙家内门弟子手持长剑的冲进小院,井然有序的分散两旁。
院墙外,身影一道接着一道的飞出,短短数个呼吸,苏宁的小院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无人说话,无人动手。
杀机于半空环绕,越聚越浓。
“老神医,别来无恙。”
蓦然间,有身穿黄服的中年男人踏入小院。
闲庭信步,姿态傲然。
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端于胸前,虎目如炬,当即阴狠的锁定站在院子中央的许骏。
“呵,哈哈哈……”
他突然仰头大笑,笑的歇斯底里,气息暴乱里道:“您厉害啊,我孙家前前后后找了大半年,就差将广元城掘地三尺了,却迟迟未能找到杀害我家煦儿的凶手。”
“您说,谁能想到他会藏在这,藏在您这妙手回春的老神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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