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蕊是第一个收到信的,在确定内容前,她可不敢贸然给江佑欢看,就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南儿已经快临盆,巫医每次过来给江佑欢问诊,都要几番郑重地提醒他们,说她身子本就弱,临盆前千万不要让她受到惊讶,不然很可能会出事的。
“南儿现在睡了吗?”香蕊望了望外面。
旁边的手下道:“睡了,我刚从江小姐屋子那边过来,里面早已安静了。”
香蕊点头,正要打开信,身后却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香蕊,你们在这做什么?”
“啊!”香蕊被惊了一跳,下意识把信纸藏在身后。
好在这里视线昏暗,江佑欢没看到香蕊的动作,但她还是从香蕊等人的古怪面色觉出异样来。
“怎么了?是不是战事……”江佑欢眉头微紧,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香蕊赶紧摆手:“啊!不是的不是的!南儿你这不是要生产了吗,我和大家都在商量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呢。”
“还说要给你惊喜,差点就被你发现了呢。”
旁人的手下们也在附和。
“是啊是啊!”
江佑欢皱眉:“还要准备呀?你们先前备下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这些家伙,隔两三日就往城都府里搬一堆物件,这么大的府邸都快塞不了了。
“哎呀!南儿,你快去睡吧,这些事你都不要管!”香蕊搀扶着她往外走。
江佑欢眸光闪烁。
这段时日在巫医的调养下,她的睡眠一直很安稳,倒是今夜有些莫名的心绪烦乱,怎么都睡不着。
但为了不让香蕊他们担心,她什么也没说。
毕竟这些家伙太‘关心’她了,她就算是不小心咳了两声,整个虞都城的人都得跟着震三震。
她点头道:“好,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目送江佑欢朝着屋子走去,香蕊才长呼一口气。
为了避免再被她遇到,香蕊打算换个地儿拆信。是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长廊处,并没有回屋,而是朝着外院走去的女子身影。
江佑欢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儿,许就是夜里睡不着想闲逛吧。
走着走着,竟来到了府门。
府门前留守的手下士兵们一看到她,纷纷肃然起敬。
“江小姐,这么晚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江佑欢微笑道:“没事,就随意出来走走而已,不用管我的。”
大家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但也不能放任不管,便一直跟在她身侧。
不过被人这样紧紧跟随着,再好的兴致这会儿也没了。
江佑欢无奈,想了想,还是准备回去。
突然,黑夜里一道嘶鸣声从府门外传来!
那是战马的声音!
江佑欢蓦地回头。
跟随着她的那些士兵们也转头看去。
漠风朔朔的黑夜城池中,马儿从深夜飞踏而来,它浑身是血,身上的马缰绳也断了,嘶鸣过后便停在了府门前!
许是跑了太久,停下后的它直接累瘫倒地!
咚的一声响!
震得江佑欢身心猛地颤抖!
“那、那不是七王的马吗?”旁边的手下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江佑欢跟前说错了话已经晚了!
江佑欢当然知道那是耶律央的马儿,这是他的战马,陪伴了他无数的战场岁月!
从来都是马不离身!
可他的马儿,怎会突然回来了?还倒在了血泊里!
江佑欢想到什么,猩红双眸望着西漠的方向,整个身子都在这一刻瞬间麻木了!
四周的西漠士兵们也怔愣当场,似乎他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江小姐,不是的,看错了。那不是七王的马儿,我们先扶您进去。”
“是啊,漠风太大,我们先进去……”
“让开!都不许碰我!”
江佑欢厉声一吼,强撑着府门,一点点步下台阶!
外面满地的鲜红映着苍凉漠月,周遭只剩下冷风朔朔!
不!不!!
“不会的!”
她的脑海里还有他那日提前奔赴战场时,两人在虞都城门离别的场景!
和今夜一样,她目送他离开后,同样这般看着战场的方向,在落日余晖下独自站了好久好久。
他说,他会尽快回来。
他说,等他回来后,再也不想去踏足那些恶心的王室争斗。
他厌恶,也倦了。
只想带着她一人,去纵马草原,看遍沧海星斗。
江佑欢苍白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不会出事的,不会的……他可是耶律央啊,怎么会出事呢?”
绝对不可能!!
然而那死里逃生回来的马儿,已经倒在血泊中,身子抽搐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血腥气息猛地铺面而来,江佑欢再次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及其他,朝着那无穷黑夜飞奔去!!
可还没迈出步子,她身子已经摇摇欲坠!
“出什么事了!”
香蕊闻讯赶来时,只看到江佑欢身子砰然倒地的背影!
“南儿!”
鲜血一点点从她裙摆下淌出。
香蕊脸色大变!
“不好,南儿要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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