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我条件反射地过去握住她的手。
李佳琦表情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点了点头,环视四周,一脸惊讶地反问我:“刚才发生了啥事?这是……这是啥地方?”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你在墙上砸了个洞,然后……然后钻了进去,我本来也想跟进去,可是……”
李佳琦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在回忆一段很遥远的记忆,而且记大不清楚。
“我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当时大脑好像短路了,迷迷糊糊就跟着喊我的声音下了楼,刚下楼,没走几步,又听到一片狗叫声,我……我转身就看到一群狼狗朝我扑来,个个眼冒蓝光。”
我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又是喊她名字,又是眼冒蓝光的狼狗。
“我被狼狗追着跑到了另外一个楼上,我使劲跑,使劲跑,一直跑到最里面屋子里……”
讲到这里,她停住了。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就想不起来了!”
如果单听她的描述,估计谁也听不懂,可先听看门老头那番讲述,就明白了!
李佳琦一定是被铜镜控制了心智,看样子如果12点前我没把她带回值班室,她也得跳楼。
想想刚才那争分夺秒的着急劲儿,还真没白费力气。
李佳琦脸色有些惨白,想起在臆想结界里看到的红衣女孩,我下意识探头瞥向她衣领内,想看看她里面是不是穿着红裙子。
李佳琦赶紧后退一步,双手挡在胸口上:“老板,你……你咋还耍流氓了?”
“我……”
这还真有点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你应该没有孪生姐妹吧!”既然不好解释也就不解释。
“孪生姐妹?”李佳琦眨了眨眼,“没有啊!你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老头给我们各倒了杯水,他脸色凝重,让我们喝了水赶紧离开,以后再也别来。
我刚喝了两口水,就听到外面传来拍门声。
这都凌晨几点了,还有人来?
我们三人同时抬头望向窗外。
大门外的确是个人,因为光线和角度缘故,站在值班室窗户前,只能看到大体轮廓。
厂里危险并没解除,不管来人是谁,肯定不让进。
我跟在老头身后,俩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门口,认清来人模样后,我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竟然是孙景水!
这次来东郊公交公司的目的是送两个灵牌,其中一个灵牌就是孙景水的。
来的时候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在听王明章说另一个灵牌上的王爱民已经死了时,我更确定孙景水死了。
毕竟阴间就是管这事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它们的力量我多次领教过。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我和李佳琦情况特殊,能看到鬼,可看门老头看不到啊!
也就是说,既然他也能看到孙景水,说明孙景水是人。
只是这个时间点,还是一个身体多器官衰竭,癌症晚期的人,实在让人多疑。
“小孙?怎么是你啊!咱好几年没见了吧!”
老头一眼就认出了孙景水,露出了笑脸。
“吴伯,很想你了,正好路过,就想着来看看你。”孙景水也是满脸笑容,看精神状态根本就不像生病的人。
和老头打了个招呼,孙景水也认出了我:“马兄弟,怎么……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来这里?”
看到我,孙景水也是一脸惊讶。
“我也是路过!”我当然不能说是给他来送灵牌。
“缘分呢!我下午还想着能再见到兄弟,当面表达感谢。”
这次换成看门老头惊讶了。
“怎么,你们也认识?”
“一言难尽呢!”
“那就进屋再慢慢说!”
见到孙景水,老头精神大好,把刚才那一阵心惊胆战的经历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本来都决定拉着李佳琪离开了,可看到来人是孙景水,便临时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
阴司不可能无缘无故安排我把孙景水灵牌送到这里,看来想弄清楚事情真相,我得留下来。
老头也没再表现出“送客”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和孙景水叙旧。
话语间听得出俩人之前关系很好,实打实的忘年交,自从三年前发生特大交通事故后,孙景水意志消沉,断绝了和老同事老朋友的联系。
看门老头还多次托人打问过他的消息,担心的不行不行的。
我坐在一侧听着俩人对话,同时观察孙景水。
奇怪啊!
孙景水重病缠身,多器官衰竭,可今晚不但气色和正常人无异,而且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气不喘脸不红,精神头还十足。
眼看着天亮了,我只好拉着李佳琪离开。
厂子门口不好打车,俩人便顺着公路往市中心方向走。
李佳琪化身“哔哔机”,一口气问了十几个问题,我也是一头雾水,大都给不了她答案。
在路口打了辆出租车,有了昨晚的经历,这次上车前,我还特意瞅了一下车牌,确定是常见桑塔纳出租车。
这司机大哥也善聊,汽车一发动,就咧嘴问我:“兄弟,一大早就和女朋友压马路啊!够浪漫的!”
我满脑子都是疑惑不解,哪有心思搭理他,随口回了句:“刚从东郊公交公司出来!”
我这话说完,汽车明显抖了一下。
“我的妈呀!兄弟你胆子够大的!还敢去那里!”
一听话中有话啊!
这才想起来,出租车司机见多识广,属于移动的“大喇叭”,肯定也知道公交公司闹鬼的事。
我赶紧挺了挺身体,挤出个笑容,装傻充愣道:“大哥,那厂子好好的,为啥荒废不用了?”
司机深吸一口气:“哪是荒废不用,是不敢用!你肯定不是本地的吧?”
我点点头:“油城的!来办点事。”
“怪不得呢!”司机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这公交公司闹鬼啊!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我们当地都知道,没人敢靠近,尤其是晚上!”
我继续装糊涂:“还有这事?闹啥鬼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吃人的女鬼,三个脑袋,头发耷拉到脚后跟,手指头能伸出半米长,嘴巴张开和电饭锅差不多!”
我差点笑出声。
还真是谣言可畏,本来闹鬼是一件实打实吓人的事,却被这些出租车司机们传得像是聊斋故事。
折腾了一夜,不愿意再听司机讲故事,便只听不回应,渐渐的司机也就不再说了。
再次见到王明章,他领我们在单位食堂吃早饭,我问起公交公司闹鬼的事:“王哥,这事你肯定早知道吧!”
王明章略显尴尬地点点头:“知道是知道,不过上头下了死命令,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另外,这事处处透着诡异,我也不想让兄弟惹事上身。”
“案子还没定性?”
“嗨!这个怎么说呢!很多案子最终都是不了了之,这个兄弟应该明白吧?”
我点了点头:“对了!我见过公交公司的老门卫,厂子没了,相当于老头的家没了,挺让人心酸啊!”
我话音刚落,王明章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哪个门卫啊?”他声音都变了调。
“七十来岁,姓吴!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再次说完,就看到王明章张着嘴,瞪大眼看着我,然后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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