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瞅了一眼,我头皮顿时一阵阵发麻。
此时的仓库内零零散散着十几个穿着红肚兜的孩子,咿咿呀呀的,看着似乎都不足一岁,中间还有个大很多的男孩,瞅着有七八岁的样子。
竟然是刚才哭着让我帮忙找爸妈的小男孩。
奇怪啊!在我喊他父母时,男孩忽然不见了,怎么会跑到了这里?
此刻,小男孩显然成了孩子王,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无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脚不小心踢到了铁门。
“哐当!”
所有的小鬼,包括刚才让我找爸妈的小男孩同时扭头看向我。
菊花一紧,我被发现了!
小鬼们露出狰狞的模样,龇着牙,咧着嘴,还伸出如枯木般的小手。
“叔叔,你怎么来了?”
小男孩认出了我,朝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说着,他笑嘻嘻跑了过来,然后伸手一拉。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我先是触摸到了冰冷的手,浑身如同过了一道电流,然后竟然被小男孩拉到了仓库屋内。
我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更诡异的事出现了,我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是另一个我!
门外的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也顾不得疑惑,因为我被小男孩拉到仓库里面,所有的小鬼都围了上来。
不知道小鬼们生前什么模样,现在看上去样子都差不多。
惨白的脸,长长的睫毛,脸颊上各有个红圈。
“这个叔叔是好人,刚才还帮我找爸爸妈妈了!”
有了小男孩“撑腰”,小鬼们对我态度顿变,都笑嘻嘻地摸着我的腿。
我知道此刻它们并无恶意,但看着十几双枯木般的小手摸到我腿上,还是感觉自己像是猎物。
实在接受不了小鬼们打招呼的方式。
仓库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阴气,足见这十几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鬼都不简单。
保守说,也是厉鬼级别!
看来不是逼不得已,绝对不能和他们撕破脸。
再次瞅了一眼铁门外的另一个我,又看了看身侧的十几个小鬼,现在刚过夜里十点,属于亥时,正是阴气聚增的时刻,另外我能感觉到仓库内强大的阴煞之气,甚至比之前在富海集团车间内的阴煞之气还浓。
要知道那车间的地下埋着几十具惨死的骷髅,还掺杂着国仇家恨,才凝聚成那么浓的阴煞之气。
不知道这间仓库内隐藏着什么不被人知的故事。
正常情况下,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穿透铁门进入这间仓库,更不会“一分为二”,一个进屋,另一个留在门外。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被小男孩拉进铁门内的是我的魂魄,而一动不动站在门外的是我的身体。
从某种角度说,此刻的我已经死了!
想到这些,我顿时感觉有些慌张。
“叔叔,这些小弟弟小妹妹们太可爱了,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我有苦难言啊!陪一群小鬼玩?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嘛!
稀里糊涂闯进了小鬼窝,问题是还没带阴间直播设备来。
岂不是白来了?
眼看就到点了,今晚的直播任务怕是没法完成了。
更可怕的是我既不知道怎么摆脱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人魂合一”
万一铁门外的身体被人发现,当成死尸送到太平间,到时候我死的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妈的!
事已至此,看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淡定。
“好!你们想玩什么游戏啊?”
“要么……要么玩老鹰捉小鸡吧!”
“啊!”
“怎么了?叔叔,你不愿意啊?”
“愿意,当然愿意啊!”
不出所料,小男孩让我当鸡妈妈,他当老鹰,而十几个小鬼就是我的鸡宝宝。
一个大头小鬼抓着我衣服后摆,他后面是其它小鬼,一个接一个的。
小男孩特别开心,呵呵笑着开始抢夺我的“鬼宝宝”。
我其实很想闪到一侧,让他把小鬼们一个个捉走,可是既然答应小鬼,就得遵守游戏规则,陪它们玩下去。
小男孩奋力捉,我就尽力挡,后面的小鬼也很开心,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
看得出小鬼们玩得很开心。
这笑声传入我双耳,瞬身浑身一阵发麻。
玩了十几分钟,小鬼们意犹未尽,又想换别的游戏玩。
这段时候我一边偷偷观察仓库内的情景,一边急速转动大脑,想应对办法。
我发现仓库内是一堆堆医用器材,既有大大小小的类似瓶子、罐子之类的器皿,又有被褥、床单、镊子、注射器等医疗用品和器械。
大部分都很新,明显还能使用。
另外还有几个上了锁的铁箱子,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这间仓库阴气这么重,而且小鬼们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家,说明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并不简单。
这些东西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时还得陪着小鬼们开始玩第二个游戏“捉迷藏”。
老鹰捉小鸡和捉迷藏是流行很广的儿童游戏,甚至已经跨越了国度。
这两个温暖了不知道多少人童年的游戏,今晚却让我鸡皮疙瘩刚下去后,又紧接着起一层新的。
小男孩先找。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一块手绢,让我帮着遮挡住自己眼睛,然后开始了游戏。
这种捉迷藏的方式我还是第一次玩。
我趁着玩游戏的机会,翻看了其中几堆杂物。
床单和被褥明显是用过的,有的床单上有干掉的污渍,我还在其中一堆杂物中找到一张医院登记卡。
姓名:张龙耀。
年龄:0.8岁。
病室:婴儿二科。
住院时间:2023年9月23日。
这个不到一岁的婴儿是一个月前住进这家医院的,估计就是意外死亡的十几个婴儿之一。
这是他住院时,挂在床头的信息卡。
床单、被褥、注射器,还有针管,难道一堆堆的东西,就是那十几个婴儿住院时用过的物品?
如果他们的死,并非单纯的医疗事故,那这些东西就是证据,照理说早就应该毁掉了,为啥锁在这间仓库呢?
看铁门的厚度,以及大锁头,还有刚才两个环卫工人欲盖弥彰的遮掩,以及吞吞吐吐的话语,这些看似等同于垃圾的东西,却被医院视为珍宝。
到底是为什么呢!
“叔叔,我找到你了!”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奥!你……你真棒!”
“叔叔,这个游戏不好玩,要么咱们再换个其它游戏吧!”
这可是在“鬼窝”里,自然是他们说啥就是啥,我哪敢忤逆。
“好!玩什么呢?”
“就玩丢手绢吧!”
“丢手绢?”
我这才觉察到似乎不大对劲儿。
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先是要玩老鹰捉小鸡,又玩捉迷藏,现在又想玩丢手绢。
这些游戏明明是八零后那一代流行的游戏,就连我们九零初都不感冒了,他怎么非要玩这些“老掉牙”的游戏呢?
这小男孩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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