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你们兜兜风吧!”
“好啊!我活着时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呢!”
俩小鬼坐在车后排,车速100km/h以上。
我还尝试用念力控制汽车打开三分之一的车窗,播放一段鬼喜欢的音乐。
结果播放的竟是“丧礼进行曲”。
带着俩鬼疯玩了两个小时,其中一个原本就是小孩,而韩建立这一刻也变成了小孩。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了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几个人的早饭回到殡仪馆。
仅仅过了一夜,杨国山似乎苍老了不少,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我知道这种丧子之痛不是几句话劝劝就能好的,所以也不多说废话。
“明浩出意外这事我不想张扬,知道的人很少,就这样吧!”
他拉着我的手,哀叹道。
按照殡仪馆的安排,上午九点有个简单的遗体告别仪式,然后尸体立刻被送去火化。
“万岐,你也是一家人,就帮着张罗一下吧!”
“好!”既然准岳父都这么说了,我还客气啥。
从八点出头,亲朋好友就陆陆续续到来。
除了高向阳父子,其他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好在这是丧礼,彼此并不需要寒暄客气。
九点,遗体告别仪式准时开始。
仪式差不多结束时,我瞥见一个和尚远远地走来。
仔细看,竟然是紫竹。
他怎么也来参加杨明浩的丧礼?这倒让我没想到。
紫竹并未加入到告别遗体的人群中,而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朝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走过去。
“怎么了?”
“还是有点不放心,特意赶来叮嘱几句!”
“不放心什么?我么?”
紫竹指了指杨明浩的尸体,轻声道:“他!”
“他?他再过一会儿就被推到焚尸炉,变成一捧骨灰了,还有啥不放心的?”
“我叮嘱你三句话,你一定记住,并且一定照做!”
紫竹并未接我话茬,而是自顾讲述。
看他一脸严肃,我意识到他即将说的事情很重要,便认真点点头。
“第一,尸体被送进焚尸炉后,现场不能留人!”
“第二,无论听到焚尸炉内发出任何动静,都不要理会。”
“第三,焚烧时间要比正常时间多出至少半小时。”
听他说完,我先是一惊,同时也觉得他所说的这些做法有些熟悉。
现场闹哄哄的,我这身份也不适合长时间待在这里和他交流,便答应一声,赶紧回到送别仪式队伍中。
想着等待会儿有空了,再问个详细。
杨明浩不过三十几岁,没有子女,仪式省去了几个环节,最后所有人跟在孙菲菲和杨玉静身后,正反各围着杨明浩尸体转三圈。
这么做,相当于表达对他离去的不舍的挽留。
过程中,我瞅了隋菲菲几次,她始终面无表情。
紧接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着尸体直奔焚尸房。
想起紫竹的叮嘱,我忙扭头望向刚才紫竹所站的位置。
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我琢磨这事。
紫竹特意来叮嘱这三句话,足以说明这事的重要性。
我赶紧跟着到了焚尸房前。
堂堂富海集团董事长的少爷火化,殡仪馆自然也会特别对待,整个焚化过程由老刘负责。
既然是他负责,这事也就好办了。
两个烧尸工在做最后的焚尸前准备,我趁机把老刘拉到一侧。
“有个事无论如何你得帮忙啊!”
我开门见山道。
“啥事啊?”
我赶紧把紫竹叮嘱的三句话说了一遍。
老刘挠了挠头皮:“这要求和半年前油城卫校看实验的老汉火化时的要求差不多啊!”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也想起了。
怪不得听紫竹说时,我觉得有些熟悉呢!
“这事很重要啊!你可一定得帮忙啊!否则还指不定出啥事呢!”
老刘点了点头:“那行!反正焚尸房也没外人来,不就是多半个钟头嘛!这忙我帮了!等有空时,一定请我喝酒啊!”
“没问题!茅台还是五粮液?保证管够!”
“行!我喜欢和剑南春,还得是52度的。”
两个焚尸工都是老刘的徒弟,很听他话。
敢在殡仪馆干焚尸工的,胆量肯定小不了,估计怪事没少见,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刘启动了焚尸按钮后,就拉着俩人离开了焚尸房。
“来!特事特办,抽根烟吧!”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盒华子。
没想到其中一个焚尸工摆了摆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金黄色的玉溪:“师父,我抽不惯华子,还是觉得这烟抽起来顺口。”
我都有些惊呆了。
虽然我不抽烟,可也知道软中华六十几元一盒,这种玉溪一盒也不低于五十。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抽这么好的烟?
三人点上后,老刘瞥了我一眼,然后嘿嘿一笑:“你别看很多人瞧不起我们这工作,我们这一行可有两个好处,一般职业比不了,一是待遇好,二是不缺免费的好烟。”
他这么一“点拨”,我也就秒懂这烟是怎么来的了。
陪着师徒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当然肯定会提到之前废楼被烧的案子。
“老刘啊!你就没有怀疑的对象?”
“难道惩罚了一个殡仪馆副馆长还不够?”没想到老刘不但没回答,反而冷哼一声反问我。
“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犯了罪就该受到惩罚!那晚陪他在废楼喝酒的肯定是殡仪馆内部的,或者和殡仪馆关系密切的人。”
老头吐出一口烟:“谁知道呢!这三年我也常常琢磨这事,盼着有一天能真相大白,可是最近一段日子,尤其是副馆长被抓后,我想法变了些。”
“你什么意思啊?”
“或许这都是人的命啊!被害死是命,逃脱法律制裁是命!”
说完还叹了口气。
意识到老刘情绪不大对劲,我忙压低声音:“老刘,你遇啥事了?”
老头扫了一眼站在自己左右的两个徒弟:“最近总拉肚子,一周前我去做了个体检,医生是说我已经是胃癌晚期,能不能活到过年都不一定。”
“啊!你……”
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老头。
三分之二的头发光荣下岗,脸上满是褶皱,门牙也掉了一颗,虽然在殡仪馆待遇挺不错,但因为工作性质,他一直连个媳妇都没有。
所谓的一家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想想也是可怜呐!
“我还没给你介绍!”他分别指了指左右两个徒弟,“小周和小王,一个三十五,一个过年就三十了,也没对象!抽华子抽玉溪又咋样?晚上连个暖被窝的也没有。”
“两位大哥还年轻,可以考虑换个工作啊!”我随口道。
老刘苦笑一声:“你以为是你啊!想换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对于山里来的穷苦孩子,一没学历,二没一技之长,能有个赚钱的职业就不错了,不干烧尸工干啥?去当老板,还是科学家?”
这话怼得我竟然哑口无言了。
就在这时,焚尸房内传来了“砰砰砰”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拍打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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