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一犹豫,赶紧喊住了他们。
“先等一下!”
三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
“怎么了,小马哥?是不是还想问啥?”
“对!如果三位兄弟不太困的话,再陪我待一会儿。”
我不动声色地边观察秦永涛,边回道。
“不困!一点都不困,反正白天也没事,再睡呗!”
黄毛咧嘴道。
“那行!”
三个人又折了回来。
我故意靠近秦永涛,屏息凝神地看向他的印堂。
人的印堂就是魂魄进出身体的一扇门。
果然呐!
我发现秦永涛的印堂十分灰暗。
可是除此之外,我竟然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常。
一琢磨,可能和这所学校之前是乱葬岗,又刚刚死了十几个人,而且校园内存在一个“极阴之地”有关。
另外今天是农历的十五,此时还是子时,阴阳圈里的人都知道,初一和十五是一个月中阴气最重的两天,子时又是一天中的阴阳交汇处,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间段。
我也知道几种活人能看到鬼的方法,例如紫竹用的老牛眼泪,其实我还知道另一种更简单的方式,那就是双腿微微分开,与肩齐宽,然慢慢弯下腰,从胯下望向身后,这样你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这法子我早就知道,不过从未试过。
也不知道灵不灵。
此时此刻也没好办法,姑且试试。
见三人围在古井边上,兴奋地摆弄着我刚刚送给他们的仿瑞士匕首。
我趁机悄悄转过身,假装系鞋带,然后照着“看鬼”的方法,慢慢伸开双腿,缓缓地弯下腰,从胯下望向身后。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视角看去,华哥和黄毛和之前没任何两样,俩人正在咧嘴玩匕首,可秦永涛就不同了,他只是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果然是鬼。
秦永涛的尸体应该还留在B教学楼上,具体在哪里呢?
他到底怎么死的呢?
眼看着已经是凌晨,我正事还没完成,实在不想再被其它事浪费时间。
既然确定秦永涛是鬼,那就甭客气了,直接用对付鬼的方法。
我直起身体,悄悄地掏出两张镇鬼符箓。
三个人,包括秦永涛,都没注意我的举动。
走到古井边,我没有立即出手,毕竟看他也没有恶意,人有坏人,鬼也有好鬼。
“涛子,问你点事啊!”
秦永涛“奥”了一声:“啥事啊!小马哥,你说就行!”
从他的言行举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我压低声音:“问你个问题啊!如果你今晚就会死,还有没有什么遗憾?”
冷不丁听我这么问,秦永涛显然愣了一下。
“其实也没啥遗憾!我爸妈早就离婚好几年了,在南方安了家,他们想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们已经各自有了新的家庭,至于我,或许算是个多余的!”
说完,低下了头,脸上浮现出哀伤神色。
“涛子,你怎么这么想啊!”
“是啊!咱们刚刚组成三叉戟,还要行侠仗义,刀光剑影呢!没有你,三叉戟岂不是少了一戟?”
秦永涛的话引起了华哥和黄毛的不满。
秦永涛苦笑一声,又抬起来头,看看华哥,再看看黄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非要问我有没有遗憾——我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舍不得你们俩吧!咱们从小就在一起玩,一起撒尿和泥,一起挖土埋窝,一起站在学校的教学楼上往过路的身上吐痰玩……”
话没说完,便呜呜呜地哭起来。
华子和黄毛见秦永涛忽然哭起来,都是一脸茫然。
“涛子,你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哭啥啊!你不是还和我们说过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涛子啜泣了几声,然后猛地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可能我自己到现在也无法接受。”
“秘密?你能有秘密啊!”华哥嘟囔着轻轻拍了秦永涛后背一下。
秦永涛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你们还是跟着我去亲自看看吧!”
说完转身就朝着B教学楼走去。
华哥和黄毛都有些懵了,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我也正想紧随其后,忽然感觉古井内吹出一阵阴风,我下意识扭头望向井内,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从井底探出来。
四目交接的一刹那,惨白的脸又立刻缩了回去。
我眨了一下眼,再看时,井下漆黑一片,又恢复如初了。
我确定刚才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不是幻觉。
这片土地上肯定存在不少“看不见”的东西,是我冒然前来,打搅了人家。
既然对方不想现身,我也不勉强。
转身跟着秦永涛走向教学楼。
“涛子,你小子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有话说,有屁放!磨磨唧唧像什么样!”
任凭黄毛和华哥在身后嘟囔,秦永涛只顾大步往前走,一句也不解释。
我隐约猜到了他要带我们看什么,只是不能百分百确定,另外我也好奇,他会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秦永涛走路的速度很快,华哥和黄毛都有些跟不上了,在他身后气喘吁吁一路小跑。
“你……你慢点!走这么快干啥!”
“吃错药了!你……”
秦永涛既不解释,也不搭理,走路速度依旧很快。
我知道他走路快,是因为鬼本身没有重量,所以基本感觉不到累。
一直到了五楼,我本以为秦永涛是要带我们去发现他的厕所。
谁知他根本没有拐弯,而是继续往上。
“涛子,你去楼顶干嘛?”
华哥这么一喊,我才明白,原来秦永涛要带我们去楼顶。
通往楼顶的是一扇小铁门,此时虚掩着,门鼻子上还挂着一把大锁头。
看样子,这扇门平时是关着的,也不知道是保安忘了锁,还是有人故意打开的。
三个人跟着秦永涛上了楼顶。
楼顶上横七竖八满是大铁桶,可能是这栋楼供水所用。
秦永涛走到一个大铁桶前,转身指了指铁桶的另一侧,然后扭头看向我们。
“带我们看什么啊?”
华哥嘟囔了一句,走到了秦永涛身侧,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
见他只看了一眼,便尖叫着连连后退,被一根管子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但双眼还是死死盯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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