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答应放过眼前这个怪异的苗族人,可他依然跪着不起来。
“你可以离开了!”
我再次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
怪异苗人依旧跪着不起,只是视线一转,望向了墙头上的大白公鸡。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紫竹也教过我解蛊之法,只是当时我没太在意。
好在解蛊方法简单,随意地听一遍,就能记住。
解蛊还需种蛊人!
我让高国峰倒来一杯水。
“要解决这事,还的让你流几滴血!”
高国峰咧了咧嘴:“没问题!都习惯了!用我的血能解决的事,那都不算事。”
这次割得的小拇指。
几滴血滴到水杯里,水杯里的水立刻变成了淡红色。
我晃了晃,然后端着水递给怪异苗人,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去,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后还用舌头舔了舔杯沿儿。
把一杯带血的水喝得一滴不剩后,他再次磕了几个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我收回视线,再看向墙头时,大白公鸡已经不见了。
这让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过注意力马上被高向阳的大发雷霆转移。
属下又打来电话,说老刘家里一片狼藉,有收拾东西的痕迹,明显是逃了!
气得高向阳破口大骂,让属下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抓回来。
剩下的事我不想参与,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开车去了派出所。
我还是挺想知道吴呈呈的案子怎么样了。
很不巧,到了派出所,冯红林又在开会,听办公室小陈说市里最近一周连续发生了两次杀人碎尸案。
死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单身女孩。
因为手段极其残忍,所以引得周边市民人心惶惶,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
又有市里领导来了,而且刚开始不到十分钟,我判断这场案情分析会至少还得一个多小时,实在不愿意一个人坐在冯红林办公室等,就溜达着去了拘留室所在的大楼。
一看,今天在拘留室值班的刑警还都挺熟,就凑了过去。
“两位大哥,弑母案的吴呈呈怎么样了?”
俩人先是朝我苦笑。
然后姓李的刑警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小声解释:“神神叨叨的,感觉脑子多少有点问题,听说学习还不孬,不会是学傻了吧!”
另一个接着补充:“三更半夜大笑了好几次,还对着墙角自言自语,主要是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上一秒还笑着呢,下一秒可能忽然变成哭脸,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两人的话让我挺惊讶,上次见面时,他明明告诉我他脑中的另一个“自己”已经离开了,难道他对我撒谎了?
“两位省城来的心理专家又见过他?”
姓李的刑警回道:“约谈了好几次,有两次我就在一旁听着,可是很多话我听不懂啊!”
“那有没有说怎么给他定罪?”
“我无意中还真听俩人提过!好像说暂时不能给他定罪,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听太清楚。”
我悄悄地透过门玻璃往里瞅了瞅,吴呈呈面朝墙坐着,正当我想转身离开时,他忽然扭过了头笑了笑,恰好和我四目相对。
被他这么一瞅,我竟觉得心里发毛。
还别说,这小子真有点儿事,就好像脑后长了一双眼,知道这一刻有人透过门玻璃在看他。
离开拘留时,走到门厅,我掏出两盒软中华,每人递了一盒。
“两位大哥常年在拘留室值班一定挺累吧?”
“还好吧!累并快乐着!”
姓胡的刑警笑着解释。
“是不是有挺多奇怪的嫌疑犯?”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是不少啊!拘留室也经常发生怪事,就说这两个月吧!先后死了五六个。”姓李的刑警说道。
“兄弟,按说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个秘密啊!”姓胡的先瞅了瞅楼外,见没有人,才小声地对我说,“其实拘留室和太平间类似,都有不少不干净的东西存在,阴气重啊!”
这事我当然知道,所以只是假装很惊讶,并未接着话茬往下问。
“对了,李文康科长也在开会?”
感觉还得开一个小时,和眼前这俩半生不熟的刑警实在没话说了,尬聊的话,彼此都不舒服,就想着如果李文康没开会,去找他聊聊天。
关于吴呈呈的案子,李文康知道的肯定比眼前这两位刑警多得多。
“没有!”
“那我就不耽误两位大哥上班了!去找李科聊聊。”
我话刚出口,姓胡的就摇了摇头。
“整个法证科的都不在,两个小时前去殡仪馆了。”
“奥?又有尸体被送到殡仪馆,需要尸检?”
两人又同时摇了摇头。
“不是送去的尸体,而是殡仪馆的。”
琢磨了一下,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殡仪馆的呀?肯定是送到殡仪馆的呗!”
行李的的刑警赶紧解释:“不是啊!我听说是殡仪馆的一个职工死了,死得还很蹊跷,馆长报了警。”
一听说死的是殡仪馆的职工,我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
刚才他说是馆长报的警,那死的肯定不是郭鹏飞。
不会是殡仪馆的老刘吧?
还真是巧了,高向阳的管家姓刘,别人也都喊他老刘,可别两个老刘都出事啊!
高家的老刘和我非亲非故,出了事我懒得操心。
可殡仪馆的老刘是我朋友,可不希望他出事。
应该是我神经过敏了。
殡仪馆的老刘大小也算个殡仪馆中层领导,平时不需要具体干什么活,大多是给下面人安排安排工作,监督监督职工们干活。
他能出啥事儿啊!
“死得怎么蹊跷了?不会是被鬼勾了魂吧?”我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那倒不是!”姓李的刑警解释,“听说好像是在把尸体往焚尸炉里推时,脚下一绊,自己也跟着跌了进去,更巧的是,这时候焚尸炉自己工作起来,等其他职工关掉焚尸炉时,人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听他这么说,我挺震惊,不过也长舒了一口气。
推尸体进火化炉的活儿,怎么也轮不到老刘去干。
我随口又问了句:“肯定是刚上班的新职工吧!刚到殡仪馆工作,太紧张了,结果倒霉得把命给搭上了。”
谁知姓李的刑警再一次摇了摇头。
“不是新职工!是一个在殡仪馆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员工,听说还是殡仪馆的一个什么领导。”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还是殡仪馆的领导?叫什么呀?”我心中一急,声音不由得高了不少。
“叫什么没听清楚,只听到姓刘,还是个跛子。”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电流从后脑勺直插脚后跟。
姓刘?
殡仪馆的中层?
还是个跛子?
这不就是老刘嘛!
我也顾不得再和他俩解释什么,赶紧掏出手机,给郭鹏飞馆长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我马上又拨了一遍。
电话才被接起来。
听到郭鹏飞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时,我的侥幸心理瞬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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